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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既明被打得沒處躲,乾脆撲進聞海懷裡,摟著他脖子眼淚汪汪道:「海海,海海你不愛我了嗎?當初你不是說我是你的人嗎?」
最無辜的聞海沒來及接話,頭頂忽地蓋過一片陰影,過來接人的柏雲旗手插在大衣兜里要笑不笑地看著兩人,「您正忙著呢?」
張舒林唯恐這熱鬧不夠大,半躺在葉茂行身上接了句:「沒事小旗,咱們當然是選擇原諒你聞哥了。」
這件事最終以聞海差點把沈既明摁進羊肉鍋里為結局,柏雲旗說去開車,不顧聞海的連聲解釋,把他一個人留在飯店門口,三個王八蛋看著那個淒風苦雨的背影哈哈大笑,沈既明嫌自己命數長,還敢往人身邊湊,在拳頭落到臉上前忽而正經問道:「歹爺那事兒,就這樣了?」
聞海無所謂道:「不這樣還能怎樣?」
他說這話的語氣也不氣惱,只是句玩笑話,問過也就算了,就這樣不這樣,大抵還是不夠圓滿,沒關係,不如意事常□□,他也不再差這件了。
沈既明遞給他個信封,說既然就這樣,這東西我不幫你拿著了,自個兒找地方燒了吧。
聞海接過拆開,發現是自己最早留的一封遺書,十幾年前的東西了,他剛進緝毒局時寫的,也沒被妥善保管,紙張泛黃髮脆,捧在手裡風一吹差點碎了。
看他不迴避,沈既明乾脆湊過腦袋去看——就是一張白紙,上面寫了「聞海留」三個字。
「……」
聞海笑著把紙揉成一團,對感覺自己被當猴耍了這麼多年的沈既明解釋,那時候他其實沒話說,活著找不到盼頭,死了也沒太多遺憾,但又覺得還是想留點兒東西,萬一有人能想起他,至少還有個紀念。
沈既明問:「要是現在讓你再寫封這樣的遺書,你有多少話要留下的?」
聞海想了想,「好像也沒多少,不過總歸是有想說的了。」
沈既明點頭,「有的說就是好事。」
忽然有了好奇心,聞海把這個喪氣的問題又拋了回去:「你要是留遺書,有什麼要對我說的沒有?」
「有啊。」沈既明眨眼間就深情款款,伸手整理著聞海的衣領,輕輕拍走他大衣上沾著的絨絮,「恨不相逢未嫁時,海海,下輩子你要先愛上我。」
那輛小跑車「刷啦」停在兩人面前,柏雲旗放下車窗,露出一張和善的笑臉,「您還忙著呢?」
老遠飄過來葉茂行和張舒林喪心病狂的笑聲,聞海開始後悔今天為什麼要接這倆孫子的電話出來吃飯。
坐到車裡,沒等柏雲旗出聲,聞海立刻五體投地,語氣沉重:「我錯了。」
柏雲旗只「嗯」了聲,不再理他。
「接下來你不是該說『你錯哪兒了』嗎?」
「你哪兒沒錯?」
「咱倆這是在吵架嗎?」聞海驚訝,「還是我們也終於開始了所有夫妻必經的家庭冷暴力階段,然後貌合神離,互相毆打,一地血花,再讓我同事過來給咱倆收屍?
「……這種開頭的故事一般不都是一拍兩散,各奔前程嗎?」
「哦——怪不得,」聞海恍然大悟,「原來你都想好了。」
柏雲旗忽然轉移了話題:「柏康給我在綠城之濱留了套房子。」
聞海「嗯」了聲,「是準備在裡面再養個小的還是送給我當離婚禮物?我們有紀律,這東西送我就該充公了。」
「養你好不好?」柏雲旗一本正經起來,「我把那套房子賣了在別處買個小戶型,找個安靜點兒的位置,剩下的錢要不存起來當柏康給我這幾個月開的工資,要不也一併放那個公益組織的帳上……」
他說這話時表情從剛剛的「得理不饒人」變得愈發忐忑侷促,他從沒這樣強勢插手干預過聞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