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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驚小怪。」裴世霄目光瞥過余嚮邇, 神情冷凝。

他撐著床坐起來，嗓音沙啞：「給我水。」

「哦哦，給。」余嚮邇倒了杯熱水送到他面前, 忍不住小聲嘟噥：「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啊。」

裴世霄接過這一杯水喝完, 見余嚮邇張開了嘴又閉上, 分明是一副期期艾艾的樣子。

「說吧, 什麼事。」裴世霄將空了的玻璃杯遞給余嚮邇，眼皮半闔。

「啊？這麼明顯嗎，哈哈。」余嚮邇有些尷尬地乾笑一聲，撓了撓後腦勺, 他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瓣，才慢慢開口道：「聽眠的事情，我……」

「你就是想說他？」裴世霄掀開眼皮，冷漠地瞥了他一眼。

余嚮邇被他的眼神驚了一霎, 下意識地用手摳了摳臉頰，錯了錯裴世霄的視線，硬著頭皮道：「不是我非要提，老裴，是我真的沒弄明白。之前我你、野子少陽一起出去的時候, 野子和我說，你只把那個……那個誰當作是聽眠的替身，你告訴我, 是不是這回事？」

裴世霄沒說話。

「你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既然你只是把之前那個, 南又星, 當成是聽眠的替身, 那現在聽眠本人都回來了, 你就乾脆好好地和聽眠在一起, 不要互相折磨了不行嗎？我知道你心裡對聽眠有怨言，你心裡怪他當時高三的時候出國，但是都九年了，老裴，九年了，我看你們這樣，我心裡也難受。現在弄成這樣，你們倆自己不好過，對、對其他人也不好過，這樣又是何苦呢？」

「其他人，誰？」

「啊？」余嚮邇完全憑這一腔孤勇說完這一番話，本來是抱著會被裴世霄趕出門的心理準備的，但沒想到裴世霄忽然來了這麼一句，他愣愣地回道：「……你之前把人當替身，那、那人家也會不好過啊？」

「他不好過。」裴世霄冷笑一聲，「他不好過他為什麼走的頭也不回？他要是真不好過，我都已經去找他了，他為什麼不回來。既然當時選擇不回來，就乾脆永遠都別想回來。」

余嚮邇越聽越咂摸出不對味來，心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你在說誰……你、你說的是南又星？」老裴這樣子，可不像是只把人家當替身的樣子啊。

「不然呢？」

「老裴，你和我說實話，你該不會是……愛、咳咳，喜歡上南又星了吧？」

「你腦子是被狗啃了嗎？」裴世霄語氣不屑：「我會喜歡南又星？怎麼可能！」一臉「你在說什麼天方夜譚」的表情。

那你現在是怎麼回事？他說了這麼多，你就從這麼大一段信息里辨認出了南又星啊！而且他說的都是和沈聽眠相關的事情，大哥你重心根本一點兒都沒放上邊啊！余嚮邇也只敢在心裡吐槽吐槽，面上仍道：「那……那既然你不喜歡南又星，那你就好好地和聽眠在一起嘛，何必……」

「我已經不喜歡沈聽眠了。」裴世霄不耐地皺了下眉：「當年他既然選擇了走，就應該早就想到了今天。」

「既然你不喜歡聽眠了，那你為什麼還要找替身，現在又怎麼會把自己弄到醫院裡來。」余嚮邇心直口快地就脫口而出了。

裴世霄頓了頓，語氣冷淡：「我只是工作太多而已。」

余嚮邇：「……」他現在看裴世霄就和死鴨子嘴硬差不多。

只是，看他那樣子，好像……嘴硬的對象不是聽眠，而是前邊那位啊。

這就尷尬了。

手機鈴聲驟然打破了這一室靜默，裴世霄接過電話後，徑直拔下手腕上的吊針下了床，嚇得余嚮邇還以為他要想不開了，當即攔在他面前：「老裴你幹嘛！」

裴世霄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我要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