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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的职责一旦完成,就能够使比那群无辜之人多上千万倍的无辜百姓幸免于难呢?”
“不牺牲这些无事之人,就无法救更多的无辜之人,而那被牺牲的人里头有我最爱之人……”思索了半晌还是好生难以决断,盛暑蹙起浓眉,对裴重说:“怎么会这样呢?”
裴重神色惨然,向他苦笑着道:“就是这样。你会怎么办?”
盛暑忽然不清楚裴重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老人家刚毅的脸庞上那种纠结的痛苦,让这个话题不像是闲聊,反而更似他脑中某些记忆的重现。
一瞬间,盛暑隐约有些明了。意暄并未将家仇完整地说与他知,但是从裴重抚摸着伤口的神态来看,这两者之间,必有干系。他试探地问:“当时,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了吗?”选择不一定是两难的,是谁规定绝对没有别的可能?
“没有。”裴重愁眉深锁,似乎又陷入了当时那种左右为难的境地,“如果不能取得他的信任,我不敢保证在三年之内解决叛乱。你没见过真正的白骨蔽平原吧……我年少投军,转战各处,从没见过这样惨烈的景象——他们吃人!什么汉人都吃,逼所有人吃……已经有太多的无辜之人死在这场动荡里,有太多的百姓流离失所,未来还会更多……我没有办法再等待,我没有办法……”
盛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中能够很快地联想起裴重所说的景象,相似的血淋淋场面,竞似历历在目。强忍住作呕的冲动,他将心神回到老人的叙述之中。
“所以你——选择牺牲心爱的人?”他的语气几乎是肯定的,而那些被牺牲的人里,会有意暄的家人。
“我假扮同族加入他们,一起猎人头、吃人肉,我一步步接近目标,直到有一天,被发现我新近订下的婚约,那女子,是汉人……”裴重再也无法说出当日情景,沉痛地闭上眼,热泪从布满皱纹的眼角轻轻滑下。
老天爷是在惩罚他一生惟—一次真正的动心吗?必得要这样的结局来为他的家人和被他杀戮的性命讨回公道吗?
果真如此,为何要他遇上那花样的女子,不计较年龄的悬殊和名分的得失一心一意只愿跟他,还有她的兄嫂,这般古道热肠清贫自守的良善之人……这是什么样的公道啊!
这样的话,他问了何止千万遍,却从没有答案。
盛暑看着已经痛哭失声的老人,明白再多的安慰也是枉然。他所说的那种情况,自己没碰到过,无从体会_但是老夫人说过,他从不哭的,家里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流泪,准得一顿好骂。所以现在的裴重,该是伤心到了极致吧。又或者,在午夜梦回之际,他悲伤过的次数,其实已经多得难以计数?
或许裴重的选择并没有错,但是站在意暄的角度上看来,那样深重的仇恨是他不轻弹的眼泪便能化解的吗?
盛暑心情沉重地走出裴重的卧室。
“说。”女皇停下批阅奏章的动作,走到正奋笔疾书的武德侯身边。
“嗯?”阳刚俊颜抬起,专注地看着妻子。
女皇欲言又止,“我——”
“什么事?”武德又低下头动笔,镇定的样子比较像是明知故问。
女皇踌躇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我想见一见那个盛暑。”虽然知道可以不跟他说就可以直接去做,虽然知道说了他会不高兴,但她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他的支持,“你不要想歪了。我只是纯粹好奇——”
“好啊。”武德侯这回头也没抬,轻描淡写地应了产。
女皇错愕,“你——不生气?”
武德侯愉悦地一笑,似乎让妻子出乎意料一下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生什么气?”
“但是他长得很像——”
“不要说只是长得像而已,就算真的是裴麟复生你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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