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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臥室，他看到在那本蹩腳的小說《間諜追捕者》上放著埃里克&iddot;安布勒的《弗里戈醫生》，這一放置的次序讓他不禁暗自稱道。他還瞥見電話的數字鍵盤已被小心地用白色膠布封住。

&ldo;看來沒問題。&rdo;他終於說道。

&ldo;喝酒還是咖啡?&rdo;聽她的口氣，好像他在準備帶上睡帽，而她已穿上睡衣。

他搖了搖頭：&ldo;明天是重要的一天，哈麗雅特，我希望咱們倆都精力充沛。&rdo;

&ldo;我們去哪兒?詹姆斯?&rdo;她走過來，邦德又聞到她頭髮的氣味，不過現在火藥味已被迷人的香氣取代了。他奇怪她是從哪兒找到這種品牌的化妝品的。

&ldo;首先，我們要找到一個和我們共事的人，他可以帶路到貝克郡靠近龐伯恩的忍者老巢去。&rdo;

&ldo;好的。&rdo;她抽噎起來，接著，她把臉俯在他的肩上，緊緊抱住他。

邦德本能地把她抱緊，女性胸部和腿部的壓力消融了他的意志，他的身體出現了反應。他溫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在她耳邊輕輕說：&ldo;哈麗雅特，打起精神，出了什麼事?哈麗雅特，怎麼啦?&rdo;

她啜泣，把他拉到深紅色的皮沙發上。她的雙手沒有放開，仍抱著他，不斷地哭泣。邦德莫明其妙，只好稀里糊塗地安慰著。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她終於恢復了平靜，放開邦德，一邊艱難地喘息，一邊用手背擦著眼淚。&ldo;對不起，詹姆斯，&rdo;她輕聲說。她是真的精神錯亂，還是在表演?邦德暗忖。她眼睛通紅，臉上布滿污痕，眼部的化妝流到腮上，留下一塊黑色的痕跡。她又開始擤鼻涕，鼻子像眼睛一樣紅。她站起來，走進臥室，帶回一盒紙巾，重新打扮起來。

邦德大惑不解，他通常不喜歡哭泣的女人，可是這回不然，他再次問她是怎麼了。

她的顴骨上出現了兩塊亮色，噙著淚水的雙眼露出了慍怒：&ldo;你說呢，詹姆斯?&rdo;她又哭起來。&ldo;你非得說出你的想法。&rdo;

&ldo;今天夠你嗆的，我真的……&rdo;

她停止抽泣，代之以一個嘲諷的微笑：&ldo;這是無關痛癢的老生常談。當然，我是一個受過訓練的特工，花了幾個星期，幾個月打入忍者教派，然後有一天，我在一生中第一次面對真正的暴力，一天裡不是一回，而是兩回面對真正的死亡，你不明白那會產生什麼效果嗎……?&rdo;

&ldo;我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哈麗雅特。可是，那……&rdo;

&ldo;我必須學會適應!他們告訴我那就是訓練的目的，可我真的不曉得如何適應。&rdo;她顫抖著深深地吸了口氣。&ldo;那個人，哈撒韋。我……詹姆斯，我殺了他嗎?&rdo;

&ldo;你已經被訓練得很好了，哈麗雅特，你，他，還有我都已經學會了隨機應變。任何受過相同訓練的人都會做出和你一樣的事情來。&rdo;

&ldo;我殺了他嗎?&rdo;她止住淚水，眼睛露出異樣的神色，是憤怒，還是良知?邦德曾經看到過同樣的神色，不過那是來自男人的眼睛，而不是女人的。

&ldo;是的，&rdo;他堅定地說，音調近乎殘酷，&ldo;你殺了他，哈麗雅特，就像任何一個干我們這行的人做的那樣。你殺了他，你要想活下去，必須把這件事撇開，忘掉它。否則，下一個躺在停屍床上的就是你。徹底忘記它。&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