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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過而立之年,事業突然變得一片平坦,一路晉升沒有遇到阻礙,榮譽像是成功的附屬品,看重他的看輕他的一起主動送到了他面前。
前半生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麼難事。
顧連芩提出離婚算是一件,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報應就是被家庭拋棄;被小男孩喜歡算是一件,他狠狠地訓了給房卡的孩子一頓。
而眼下擺在他面前的難題,是喜歡他、他也喜歡的宋辭。
短暫的七天假期里容聞良赴約喝了十幾場酒,第一天上班胃便有些不舒服,原本打算多歇一天,想到是周五還是開車來到了醫院。
到時宋辭已經開了門,正在給窗台上的綠植澆水,診室里坐了好幾個病人,有些相熟有些是新面孔。
看診到十點半有些疲累,正好一個年輕男人推著輪椅上的患者進來,給他打了個招呼後對著他的學生笑。病人其他家屬開始講發病情況和治療經過,男人一臉討好地和宋辭說著話,親昵地摟著宋辭的肩,看起來感情很好。
容聞良寫了住院卡讓人往病房辦理住院,丟下年輕人的熱絡談笑,拿起煙盒去了休息室。
決定放手就該大度,他往肺里吸了一口煙,胃正隱隱作痛,四十多歲的年紀還有什麼拿得起放不下。
半支煙的時間便有人敲門,他起身開門卻發現是他的學生:「老師,你的電話。」
來電顯示上是院長的名字。
他接過手機直接接通,說了幾句後掛斷,「我開個藥,等下你替我下樓拿上來。」
宋辭乖乖跟著他回了診室,又乖乖地拿著卡下了樓。
容聞良給自己開了三帖中藥,宋辭邊等藥房喊名字邊研究方藥配伍,大約猜出和胃不舒服有關。
他提著袋子回到診室,容主任剩下的半支煙也抽完了。
下午還有會要開,容聞良打電話給護士長問她要個了個煎藥的砂鍋,宋辭立馬上樓去取,回來時還帶了兩份白粥。
「護長要我監督老師按時吃飯,」宋辭把粥放在桌上,「說你應該是放假酒喝多了,得好好調理一下。」
其實原話是好好治一治,他不敢當著容主任的面說出口。
白粥什麼味道也沒有,容聞良平時吃得重有點食不下咽,但小朋友坐在一起陪他忌口,他又品出些淡甜。砂鍋里的藥慢慢開始沸騰,宋辭收拾了桌子蹲在地上等,專心致志得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算不算是在利用身份差距,光明正大享用小朋友的別有用心呢。
宋辭把藥熬好替他裝進保溫杯里,一切妥當後才同他告別:「老師下周見。」
下周見。
下周見也好,省得他見不慣所有坦蕩觸碰宋辭的人,一把年紀心裡不甘不平像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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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診室出來已經快兩點,吳元先的未接電話擠滿了通話記錄,宋辭對他煩不勝煩:「打這麼多電話幹嘛?」
「想請你吃飯,說了朋友新開一家酒店,」吳元先回答他,「你們主任中午怎麼也不放人,你忙到現在才有時間接我的電話。」
說容聞良不好宋辭一個字也聽不得,「和我老師一起吃過了,不勞你費心。」
吳元先想追他的意圖太明顯,宋辭又不傻,當初兩個人當了三年狐朋狗友,誰知道畢業時給他放了滿天煙花告白,嚇得他掉頭就跑。
朋友是做不成了,反正兩個人也沒考到同一個地方,吳元先走他的陽光大道,宋辭過自己的獨木橋,舊友重逢給了個不算壞的臉色,已經十分對得起當年的情分。
「聽說你拒絕告白還給請吃飯呢,怎麼我連請你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宋辭仰頭望天,好一會兒才勉強找了個理由敷衍:「今天值班走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