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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擎川剛要開口，病床上的人忽然發出細碎的呢喃聲，要不是身體動了動，那微不足道的聲音都很難引起人的注意。

「秦，瑤……」

賀擎宇一出聲，洛小夕精緻的小臉就流露出一絲愧疚的神情。

她向前湊了湊，輕聲道：「賀擎宇，我在。」

可只是叫了一聲，便沒有下文了。

洛小夕以為是賀擎宇並沒有醒，可是突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衣袖像被樹枝勾住了，拉扯感微乎其微。

低頭一看，是賀擎宇的手在摸索。

洛小夕咬住了下唇，好像只有這樣才可以阻止心裡冒出來複雜感受。

她知道賀擎宇是不需要同情的，如果她想讓賀擎宇完全振作起來，就不能抱著可憐他的念頭。

洛小夕握住了賀擎宇的手，她能看見氧氣面罩下，賀擎宇那微微發白的嘴唇似乎在說什麼。

「賀擎宇，你想說什麼。」

可能是因為太虛弱了，也可能是因為氧氣面罩隔絕了賀擎宇本來就不響亮的聲音。

洛小夕聽不清，可過了一會，她卻能感到掌心傳來細癢的感覺。

低頭一看，是賀擎宇在用食指點劃她的掌心。

難道，賀擎宇在寫字？

「啪嗒」一滴眼淚突然就那麼掉落了下來，洛小夕一驚，立刻抬起另一隻手擦去又要滾落的淚珠。

滾燙的淚水恰好落在賀擎宇的手背上。

洛小夕看著那隻手微微一顫，再抬頭，賀擎宇睜開了雙眼，俊逸的眉峰輕輕皺了皺。

只是，他沒有「看」向自己，而且很快又閉上了。

他好像沒有發現自己流淚了，洛小夕小心翼翼地，連鼻涕都不敢吸一下，仔細感受掌心裡賀擎宇寫的文字

那三個字，竟然是「對不起。」

洛小夕瞬間就領悟了，賀擎宇這三個字是責怪他自己沒及時意識到手稿的危機。

還把手稿了給了她這個孕婦。

所以，洛小夕立刻兩隻手都我這賀擎宇的手，細聲細氣道：「賀擎宇，孔婉是我媽媽，她不會對我怎麼樣的，你別擔心。」

賀擎宇想要說的話很多，可卻一時間不知道是先叮囑，還是乾脆要回手稿。

但，不管是什麼，他此刻都沒有氣力說出聲。

指尖輕輕點了點，秦瑤的手還在他掌心之下。

洛小夕感受了很久，才明白賀擎宇第二次寫的內容。

「要小心。」

賀擎川看到這裡，拍了拍陸戚的肩膀，兩人再一次離開了病房。

洛小夕這才執起賀擎宇的手，輕輕放在臉頰邊道：「那是你留給孩子的，我說什麼都會保管好的，不然將來我兒子拿什麼娶媳婦。」

賀擎宇有點意外，再一次睜開眼，可是平躺的他單純聽聲音的話，有些辨別不清秦瑤的方位。

看出賀擎宇的意思，洛小夕也顧不上自己是個孕婦，立刻站起來湊近賀擎宇：「我會很小心的，你要擔心的話，擔心擔心你自己，那是我要留給兒子買房買車娶媳婦的錢，生活費還指望你好起來接著賺呢！」

賀擎宇有些失笑，這秦瑤鼓勵人的方式還真的有點特別。

不過，不知道怎麼他特別受用。

洛小夕知道賀擎宇暫時說不了話，所以一點都不著急，等待著賀擎宇的神情或者又會繼續寫字。

然而，她看見了氧氣面罩下，這個男人露出的笑容。

一瞬間，洛小夕覺得自己仿佛到了一個奇妙的世界裡，一個可以讓自己的心十分平靜且安逸的世界。

「你該多笑笑，你笑起來很好看。」洛小夕捏了捏賀擎宇的手，「這樣看，我兒子一定又帥氣又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