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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洞府中空，潮氣甚重，三面牆上均有水滴滲出，只有南牆不見水痕，故知另有暗道。&rdo;李淳風伸手一轉石壁上一盞油燈，剛剛開啟的通道緩緩閉合起來。&ldo;機關消息之學，有趣之外，總算也還有些用處。&rdo;

嘆息聲忽起：&ldo;不愧為黃冠先生之子。&rdo;這聲音已不像方才詭譎，但仍然能聽出，正是暗藏那人。二人連忙走出密室，卻見一白衣人正立在銅鼎之側，背對兩人。

&ldo;你是……&rdo;&ldo;誰&rdo;字尚未出口，身邊的李淳風卻拱了拱手：&ldo;公孫先生。&rdo;

那人轉過頭，是一名從未見過的陌生中年人，面貌清癯，泛著一種常年未見陽光似的蒼白，雙眼之下卻泛出鮮紅的陰影，看上去略覺怪異。

&ldo;你已知道我是誰?&rdo;

&ldo;明翠閣主號公孫，瑤琴一曲動乾坤‐‐論及琴藝，當今之世誰又能及得上公孫先生?&rdo;

&ldo;原來你就是明翠閣那位閣主?&rdo;尉遲方吃驚道。公孫赦曾是隋宮樂正，明翠閣得名，便是因他一曲引得百鳥和鳴。此事長安人盡皆知，但這人一直深居簡出，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ldo;也是近日在長安城中，以傀儡術操縱&l;屍首&r;殺人的真兇。&rdo;

這句話自李淳風口中說出，聽起來便像是談論天氣一般自然隨意，卻讓校尉立刻呆住。中年男子瞥了二人一眼，眼下紅痕更加深濃：&ldo;不錯，的確是我。&rdo;

尉遲方不自覺地吐了一口長氣。此人既已認罪，事情就該了結，但圍繞此事的重重謎團卻仍然未散。他疑惑地看向李淳風，後者卻低垂著頭，若有所思，倒是中年男子代他問出了心中所想。

&ldo;你是怎樣知道此事的?我自問並未泄露形跡。&rdo;

&ldo;兩個字：因果。&rdo;

&ldo;因果?&rdo;

&ldo;譬如馬行於道，鳶飛於天，魚游於水，世間事物皆有常規。善釣者不必見魚，只要見到水面動靜，即可推知水下情形。這件事中，雖你一直未曾出面，但痕跡卻在。正是這些痕跡，令我猜疑到你。何況，你在崔元啟掌中寫下我的名字，豈不正是為了誘我前來找你?&rdo;

&ldo;哦，你倒說一說，是什麼痕跡?&rdo;

&ldo;首先便是琴聲。開遠門事發之時、遭遇無頭厲鬼那夜以及謝應龍出事之時，都曾有人聽到琴聲。我因此猜想，音律是用來操縱傀儡人的。能夠做到這一點，此人必定對樂韻有極高造詣，這個條件，公孫閣主自然是符合的。&rdo;

&ldo;確實。但天下琴藝高超者何止千萬，豈必是我?&rdo;

&ldo;精通音律者千萬，不過既通音律，又與此事有關者，非你莫屬。&rdo;

尉遲方一頭霧水，看看中年男子，又看看李淳風，忍不住道：&ldo;到底怎麼回事?我可一點也不明白。&rdo;

&ldo;其實這便是你剛才的問題：謝、崔背後的第三個人。我曾請馬周尋找前朝秩簿，發現當年跟隨出征的還有一名醫官，名叫公孫敕，是教坊樂正公孫赦之弟，兩人琴藝在當時有不相伯仲的名聲。這位醫官除了醫術精湛、琴技高超外，對雜學方術也甚為精通。他曾遊歷名山，訪求道術，時人謂之智慧高絕，是為長安第一智者。如此算來，當初眾人中只有他才可能知道手札的真正用途，也只有他才會對傀儡術起覬覦之心。&rdo;

謎底越來越接近，尉遲方聽得入神，李淳風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