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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终是呜咽出声,任泪水滚滚而下。冰儿吓坏了,跪在乾隆身边待要劝解,乾隆摇了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握得极紧,冰儿不知说什么才好,好一会儿才听乾隆说:“没有旁人,朕也不想压抑。永璜……恨你何生帝王家……恨我何必太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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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回园子后不几天,就接到了噩耗,大阿哥终究不治,撒手人寰。乾隆亲临祭奠。回来后,乾隆神思不属,在暖阁里发了半晌呆,才提笔写诗,冰儿在一旁服侍,见纸上字迹顿挫,夹杂泪痕,虽然读不懂,但心中益发沉甸甸的:
“灵施悠扬发引行,举循人似太无情。
早知今日吾丧汝,严训何须望汝成?
三年未满失三男,况汝成丁书史耽。
且说在人犹致叹,无端从已实可堪。
书斋近隔一溪横,长查芸窗占毕声。
痛绝春风廞马去,真成今日送儿行。”
“晚面”是专召傅恒的,在傅恒面前,也没有太多掩饰,道:“礼部拟得的大阿哥的几个谥号,朕瞧着都不大妥帖。朕还是觉得‘安’字好——‘好和不争曰安’,永璜虽然曾在孝贤皇后丧仪上有失,然而朕也知道他素性不算不好,与兄弟叔侄相处都算是宽和温厚一路的,几次为朕办差,看视病重大臣等,也做得到位。可惜年纪这么轻……”又是泫然的神色,好一会儿心绪定了,又道:“准备追封定亲王,让绵德袭爵,也算是给永璜的身后哀荣吧。”
傅恒只余叹息,哪有他多评论的份儿!见乾隆确实伤心,连忙劝慰了一会儿。乾隆道:“朕也不是无情人,生离死别,任谁都不能不悲恸。——朕南巡前,部议杭世骏什么罪?”
傅恒猛地没提防乾隆居然问到八竿子打不着的杭世骏头上,怔了片刻回奏道:“原先部议拟死罪,皇上宽宏,发下重议,后来拟定的是流两千五百里到尚阳堡,皇上南巡,还未曾批示,杭世骏尚未就道。”
乾隆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说道:“全驳了部议也不好,显得翻覆无常了。这样吧,先革职,让他回乡呆上几年,再官复原职,让他回来吧。磨磨性子,不要这么张牙舞爪的,人,还是个本心人,只是迂阔了一点。”
傅恒倒也想不到皇帝一去江南就变了主意,他原就是怜惜杭世骏的,自然为杭世骏磕头谢恩。乾隆想到扬州城里同样迂阔而张狂的李赞回,苦笑着摇摇头,又道:“马上是皇贵妃的寿辰,上回内务府奏报来,欲要为皇贵妃好好热闹一热闹,叫在京的公主、福晋、命妇都进来叩头祝寿,朕驳回了。如今孝贤皇后服制虽然满了,宫里宫外尚挂念着先皇后,陡然为庶妃大办寿宴,似觉得不妥。而且朕这阵也没甚情绪,还是少些事吧!”
傅恒知道乾隆何止是“没甚情绪”,简直就是特意要想压一压仪式,不愿娴皇贵妃与孝贤皇后平齐。回思孝贤皇后故去,乾隆拖延着不肯继立皇后,拖无可拖时,才升了娴贵妃乌喇那拉氏的分位,叫先摄后宫事。如今又快到年底了,节前似乎也没有再加恩典、晋封皇后的意思,连皇贵妃寿辰,都不肯叫外头命妇进宫请安,只同意宫中诸人自己热闹热闹,娴皇贵妃盼这个位置实在是盼得太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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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等到内务府办定了皇贵妃寿辰的差事,乾隆又觉得有些愧对娴皇贵妃,又吩咐加上自己的座位,算是给足面子为皇贵妃庆生。一应事务准备停当,到了晚膳的时候,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