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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全身离职的,方仁秀儿子被捉,因惧生念,暗地里给穆老大通风报信,最后竟然害及……金千总。虽罪无可绾,却情有可原啊。说实话,我看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逼得痰气上涌,疯了一般,还着实有些可怜他。”
海兰察笑道:“傅相确实是肚子里撑船的宰相。——不是海兰察拍您马屁,是真的敬佩。人嘛,总有偶失前蹄的时候,‘仁义’两个字,能救人命哟!”
“不是我大度。”傅恒谦和地一笑,又深深地看看海兰察,“我也有杀人如麻的时候。只是在你的心里……张广泗太小器了!”
提及旧事,海兰察莫名一阵酸楚,自失地一笑,道:“过去的也不谈了,那时我也有任性骄纵的地方。如今自己带兵,知道带兵确实不是容易的事情,特别是手下有那么两个难管的——”他故意回头看看冰儿,想逗逗她,谁想却见冰儿神色凝重,似乎在想什么,叫了两声都听不见,海兰察蹑手蹑脚过去,大声在冰儿耳边一吼,冰儿吓得差点跳起来,嗔怪地冲海兰察嚷道:“干吗!”
海兰察笑道:“这话该我问你才是,打了大胜仗,怎么就没见一个笑脸啊?莫不是在后怕?”
冰儿冲海兰察挤了个怪笑,笑得难看极了,连不苟言笑的傅恒都皱了眉头笑道:“看看!皇上见天儿地说她淘气,我还不信,没想到这一路算是见识到了!”
“唉!”海兰察要逗冰儿开心,故意长叹道,“绕来绕去你们都是一家子,就我是个外人!得,这回胜仗,海兰察我只是绑火腿的草绳——”
“怎么说?”傅恒问道。
“带卖的呗!”
众人大笑,只有冰儿还是不笑,她看看众人,有气无力地说:“我也不知怎么了,心里就是闷得慌。我出去透透气儿,顺便去查查牢房。”说罢站起身子,低头钻出了营帐。
月已至中天,比昨日更宽一轮,不过没有昨天明亮,四周一圈淡淡黄晕,如毛玻璃罩着。这群营帐扎在凤凰山的那个山谷中,冰儿的鹿皮军靴在烧得焦黄的草地上行走,踩得叽叽作响,一路上尽是火攻过后的焦糊气味,连几棵未被烧到的树木都蔫答答的,山谷间有一块地似乎是种菽麦的,此时也已经不辨形状。冰儿只觉得更胸闷了,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临时关押犯人的地方。说是关押,其实只是一排从县衙临时周转来的木笼,三尺见方的截面,四尺高,用角铁钉得结结实实,人窝在里头,再戴上枷锁,腾挪都不便当。木笼外还新夯了高高的栅栏,四处都有人看守。冰儿踱了过去,认识她的士兵忙笑着打千:“千总爷万安!您倒有空来这儿看看?”
“嗯。”冰儿点点头道,“这里的众匪都是大逆不道的钦命要犯,可得看牢了!”
“牢得很!您放一百个心!”看守的士兵边说边带领冰儿到里面看,果然,犯人个个都钉着大枷,锁链缠身。“穆老大呢?”冰儿问。
“这儿呢!”士兵把她领到了一间木笼边,只见穆老大被特别“优待”着,不光颈上钉着六十斤的重枷,手腕脚踝上铆着粗铁链,甚至连腰上都用粗铁链锁在木笼上,能活动的范围相当有限。穆老大见了冰儿,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恶声恶气骂道:“狗娘养的,看你爷爷来了!”
冰儿皱着眉头听穆老大谩骂,突然冷笑道:“他看样子还不知道死到临头了!还敢满嘴不干不净的!有马鞭吗?”
“有!”立刻有人拿过马鞭,四股皮条绞成,棱子都没有去,递鞭子的士兵笑道:“说是马鞭,从来不舍得打马。若是用力巧了,老牛皮都能抽开。咱们试试?”说罢,打开穆老大的木笼门,一把把人从里面拽出来踢翻在地上,木枷卡着穆老大的脖子,使他动弹不得。那士兵挥起鞭子就没头没脸地抽了下去,隔壁传来梅禧妹的尖叫:“天杀的!你们打我!打我!”穆老大虽被枷锁缠身,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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