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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腑没有伤到,是伤到心了。乾隆想到心里不由不舒服,一口恶气少不得出在肇事的唐博伦身上,冷笑道:“所幸没有,皮肉伤而已。但是唐博伦其心险恶,苛酷暴戾,实在叫朕生恨!”
“是,议定的是斩立决。”
“不叫他这么便宜死!”乾隆道,“且公主流配的事情,不要闹开来,唐博伦定谳需得顾忌着律法。听说他还强_奸了另一名犯妇,就按职官以权谋私,逼迫_奸_污良家女子的例,从重执行,流一千五百里。”
若较之于唐博伦对公主的作为,流一千五百里可不算重刑,傅恒心里奇怪,道:“若是按强_奸妇女来判岂不便宜了唐博伦?倒不如逼_奸致死,可以问个相抵或发披甲为奴。”要问成逼_奸致死,李吴氏就活不成。乾隆沉吟了一下,道:“不用。要他死,也不能好死!听海兰察说,苏里图是杖毙在官庄,算是给这些没有名分但为虎作伥的小吏一个警示。唐博伦是咸阳人,一千五百里或两千里,可以不按常规的以西就东的配法,而是发到西线军前效力,该需到配所责杖,一概不得以为是读书人就任加轻纵,徒役三年比照发遣为奴的办理,一应妻儿,三服之内亲眷一体充发。朕看他熬得过三年否!(3)”
有皇帝这样的暗示,唐博伦,及其一家,算是断送在边疆了。傅恒见乾隆处置完毕,脸色依然冷峻,眉头蹙着似乎还有不足意的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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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业艰难地抬起被械住的手揭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凝固的血粘在身上了,一动就是钻心的痛,双手又不便,控制不住力道,饶他是条汉子,还是攒眉咧嘴。突然,身后门声一响,慕容业是极警惕的人,头欲转,却昂了起来,傲慢地说:“又待怎地?!”
而耳畔传来的却是轻微的饮泣声,慕容业回首,却见一个穿着天青色袍褂的瘦小年轻人一手掩面,一手携篮,心里疑惑,问道:“你是?”
“是我。”声音是冰儿的,她手指擦了擦眼睛,自嘲道:“我还答应皇阿玛说不再哭的……”
慕容业突然觉得悲从中来,强笑道:“到底是个小丫头,一点经不得事!”
冰儿走进牢房,四处打量了好一会儿,又拿手扇着:“什么味儿!”慕容业冷笑道:“这儿能有什么味儿?你还指望着是沉水香味儿么!”牢里透气不好,汗酸味、尿骚味、血腥味和灰土味混杂在一起,中人欲呕,冰儿长叹一声坐在慕容业的草荐卧具上,幽幽道:“好容易才能来看望你,你不能说点人家爱听的?”慕容业看看外面跟着的人垂首侍立在外,能把里头看得一清二楚,只看了看冰儿,道:“你爱听什么?”脸上却露了一些笑意。
冰儿的眼睛只是打量着他的后背,粗葛布的衣裳尽是血痕,看得她两眼朦胧,眨了眨眼睛让泪水落下来,视线才清楚了些,问道:“为什么打你?提审么?”
慕容业点点头,冰儿恨道:“这些个酷吏!”又怨慕容业:“你也定是没有好话说!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何苦给自己找罪受?就为了言语上痛快两句,是多长块肉是怎么的!”
慕容业却没反驳,沉默良久方道:“你抛得开,我却抛不开,想着我家人惨死,自己又受了那么多年的罪,我……”他眼中阴沉沉尽是悲恸,拳头攥得紧紧敲在草荐上,那个“恨”字却没有出口。
这般地方,这般情景,劝人想开实属站着说话不腰疼。冰儿无从劝解起,看着伤痕问道:“他们使的什么?皮鞭还是荆条?我明天给你带药来。”慕容业道:“没事的。我还能活几天?别糟蹋东西了吧。”“胡说什么!”冰儿不由又是眼中莹莹,然而两人都知道,不愿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