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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略略好些了。”
乾隆上前摸摸她的额头,额头倒是常温,于是关心地说:“不舒服也不要勉强。一会儿朕叫人把吃食赏到这里来。先进些饽饽点心,垫垫肚子。”冰儿点点头,随手掰开一块点心,是螃蟹馅儿的酥皮饺儿,鲜香的螃蟹味刚刚入鼻,冰儿刹那感觉腥得难以忍受,才丢手,突觉胃里一阵翻涌,旁边伺候的小宫女倒很机灵,拖了一个唾盂过来,冰儿虽不想失仪,但病来时是忍也忍不住的,把涌上来的酸水尽数吐在唾盂中,眼泪鼻涕都耐不住,整个人狼狈不堪。
吐完,她自己都觉得尴尬,乾隆身边伺候的人都很有眼色,早就叫了小宫女进来伺候梳妆。乾隆似乎愣了愣,挥手叫身边太监到外面伺候,自己轻轻问道:“你是不是……天癸已经错了日子?”
冰儿接着手巾正在擦着眼睑,听了这话一愣:腊月里忙碌极了,又为英祥和蓝秋水的事情怄气,心情不好也没顾得上关心自己的月事,如今一回忆,果真是错了日子。她学医的人原本对这些是毫不懵懂的,只是将近一年未孕,已经成了习惯,还真没往上头想去。乾隆见她发愣的样子,不由笑了:“傻丫头,日子过得呆了!传御医给你请脉吧。”
“不用。”她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是没想到,我自己会看的。”
大概才一个月,脉息不是很明显,不过细细辨来,少阴脉动如滚珠滑过,历历清晰,似乎又感一旁小脉轻微,左重右轻,确实是喜脉(1),而且大约还是个男孩。冰儿不承望居然有喜,心里百感交集,脸上忽笑忽悲,神色怪异极了。
乾隆见她的表情,已经猜出七八分来,笑道:“既如此,你自己当心自己身子。朕不能在这里久留,一会儿叫人给你送点吃的,想吃什么告诉服侍的人,叫他们给你端过来。明儿派几名御医去你府上,再好好请个脉,配些宫制的安胎丸药。”他凑近在冰儿的额角轻轻吻了一下,满脸是由衷的喜悦神色:“终于又有孩子要叫朕‘果洛玛发’了!好好将养着,什么都不要操心了,嗯?”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这么香艳的章节还是放在晚上看比较合适。
觉得作者无节操的请举手!
…
(1)参照了一些中医书,但是极不准确,切莫被误导。
☆、边塞悲声动鼓鼙
乾隆的笑意还没有保持多久,临回乾清宫正殿的时候,内奏事处的一名奏事太监跪在门口,焦急地仰首张望。乾隆诧异地看着他:“怎么?有紧急军报?”
奏事太监“咕咚”在冻得僵硬的地上磕了一个头:“回皇上,从伊犁班第那里送到的八百里加急。”
乾隆见奏事太监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轰然一响,只怕没有好事,接着问道:“军机处的人呢?”
奏事太监道:“回皇上,军机大臣傅恒已在军机处守候,并命人通传其他军机大臣入觐。”
事情若非极大,傅恒也不会在这样大过年的晚上自作主张把大臣们从暖烘烘的家里拉进大内。乾隆虽知不妙,但心里还定得住,对身边伺候的大太监道:“你去乾清宫里,说朕有事先去养心殿,大家各自用酒席,尽欢而散便是。”转身急急向养心殿而去,边走边说:“叫傅恒直接到养心殿外候朕,不必递牌子。叫他把军报及节略一起带来。叫养心殿当值的人立刻把堪舆图和准噶尔沙盘送过去,然后所有太监宫女一律到殿外伺候!”
他声音急急,下面的人不敢怠慢,赶紧一一吩咐下去。乾隆深吸了一口雪后爽洁的空气,原本家宴里的繁华热闹一瞬间化作心头的一团阴霾——但是,纵是佳节,也不得不打叠起全副精神来应对。
到养心殿,傅恒已经一脸肃穆在门口跪候了。乾隆见他神色,心里一沉,低低道:“不需多礼了,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