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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只有死路一条,既然你乐见,我也不过是你砧板上的羔羊,你这会儿就不用假惺惺的了。”
阿睦尔撒纳似是被误会了的样子,放开手道:“是你误会了。实说吧,带你走,是有想请博格达汗改变主意的意思,他那么疼爱你,必然会顾忌吧?所以,你若要说我居心不良我也不敢辩解。只是,我不会伤害你的……”他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缓了缓说:“我们准噶尔一直是自由的——虽然打仗从未停歇,但一直是自由的。博格达汗帮我们赶走暴君达瓦齐,我们自然谢他,可是,他随即就是大军进驻,随即就是把我们立功的准噶尔人分封四处,随即就是给达瓦齐至高的名位。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帮我想一想,我们准噶尔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还不是你想当准噶尔汗?……”
“不错,我是想当准噶尔汗。我也想和博格达汗和平相处,称臣纳贡——但是,不是当他的流官!(1)”阿睦尔撒纳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情严肃,但转瞬又变得温和起来,“不说这些。其实,我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上你了,那晚上屈膝跪你,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他见冰儿眉头一蹙,似有问题却忍着没有问,于是自嘲地笑一笑说:“你大约要问,我后来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不错,我怕博格达汗拿你来钳制我,越是喜欢,就越要放开,我是天山上自由的雄鹰,我不能被美丽的雪莲花牵绊,那会让我冻僵在雪山之上。然而今天,我和博格达汗脸面已经撕破,我不再害怕,自然要来找你。”
冰儿被瞬间的感动冲得头脑里一片雾气,然而这些年锻炼出来的眼界让她旋即清醒了:不管他说得多么美好,甚或有些话确实是真心的——此刻,他与自己的父亲是势不两立的敌人;且和慕容业不一样,他有实力与乾隆抗衡,自己如果心底一软跟着他走,纵使乾隆不为阿睦尔撒纳挟持公主的举动所动摇,自己名节也是毁于一旦,必将为朝廷蒙羞。冰儿想着痴情的慕容业,不觉双目莹莹,假戏中带着些真做:“你我今生是谈不到缘分了。你是天山的雄鹰,我却不是雪莲花。我已经嫁人——”
“我不在乎!”
“我在乎!”冰儿厉声打断,“女人家从一而终,别说英祥是我亲自选的,就算我与他全无感情,今日为他守贞也是我的本分!我打不过你,但你阻止不了我去死,你可以从这里把我带走,只要过了黄昏——”冰儿抬眼望着已经有些西斜的日头,带着泪冷笑道:“我名节不保,也只有自尽一条路可以走。”她扭头望着阿睦尔撒纳,原本表情笃定,带着智珠在握的神色的他,脸上像突然失了血色一般,紧紧抿着嘴唇,一丝方才轻松的笑意都看不见了。
冰儿想起阿睦尔撒纳的母亲,那位可怜的准噶尔公主,只是父亲策妄阿拉布坦的一颗棋子,被迫两嫁,生下遗腹子,苟活于世,大概也从来没有什么笑容。冰儿低了低头,随即扬起脸露出洁白的喉部,冷冷笑道:“你今日断不肯空手离开的。你是现在就赏我一刀,还是让我自戗?”
阿睦尔撒纳探手在腰间一摸,手中寒光闪过,好一把利刃!冰儿心一提,然而知道今日躲不过去,来得突然反而没有时间害怕担忧,只是脑海中突然想起了乾隆和英祥,连道别都来不及,不知他们得知自己死讯,会是怎样痛彻心腑的难过?正在怔忡地想着,却见阿睦尔撒纳把刀刃朝向自身,而将刀柄伸向自己,冰儿看那沙枣木刀柄上镶着的一块琢磨粗糙却白得温润,如凝固油脂一般的和田美玉,脑海中恍惚飘过一些抓不住的东西,承德夜市上初见,他那双眉眼那么的摄人心魄,宛如慕容业般的锐利、沧桑而带着对自己的包容和宠溺……
“哭什么?”
突然听见这温柔的一声响在耳畔,冰儿才意识到自己在哭,明明不是怕死,却怕他小瞧自己,要紧拿袖子抹去眼泪,却见那刀柄友好地伸在自己面前,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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