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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这压顶的绿云,竟然从未让他感觉过尴尬和愤怒,大约源自他内心的一段秘密,因缘冥冥中而定,他之前的恶因,如何结出善果?妻子的不贞,让他常有赎罪的错觉,心里反觉得轻松了不少。“阿蘅……”他轻声地呼唤枕边人的小名,傅夫人果然带着些惊诧,轻轻探手掖了掖他的被角,柔声道:“别多说话,养养神罢!”
他执拗地摇摇头,用尽力气声音还是无法响亮,只能如耳语一般轻轻地说着:“你想不想听一段故事?”
傅夫人愣了愣,大约有些明白故事与那个刺客有关,更与那刺客的妻子有关。她刚刚嫁给傅恒时,身为国朝大姓叶赫那拉氏的尊贵小姐,满含着对未来丈夫的期待,洞房花烛照耀间,年轻的丈夫英俊而温和,新婚的洞房奢靡而喜庆,一切都符合自己的想象。唯有那最美好的一夜,被灌得烂醉如泥的新郎官,亲吻自己的时候喃喃地喊着“芷儿”这个陌生的名字,自己当即就傻在牙床上,连初夜的疼痛都几乎没有觉察。后来,自己在府里暗暗排查叫“芷儿”的女子,可惜一无所获。而傅恒也是谦谦君子,洵美丈夫,从不在外沾花惹草;按着富人家的习俗纳妾,也必然要经过她这个正妻的同意;也从来不在妾室房中流连过久。虽则如此,因着新婚之夜的那个名字,她总能敏感地察觉他对自己的敬重几乎带着客气和疏远的成分——直到两人慢慢把这种日子过成习惯,再没觉得异样为止。
“阿蘅?……”她又听到傅恒低微可又迫切的呼唤,忙低下头看着他挤了一个笑:“你说!我听着呢!”
傅恒见她在听,似乎放松了下来,陷入了回忆,娓娓道:“那年,当今皇上还没有登极,我还是个刚挑进宫的蓝翎侍卫,还没有娶你……”
先帝雍正喜欢派亲信到外地办差,密折制度的建立,方便他掌控全国各地的情况、官员的好坏廉贪。傅恒到安徽芜湖处置一件“谋逆”案——已经去世的八阿哥,家中下人均被发配流放,但一路上言语不恭,颇有诬蔑当今的语词,传到皇帝耳朵里,是件很不快的事,因而命这些贵胄少年前往各地暗访,把那些谣言消灭于滥觞。
“我就是那年,查一件八阿哥寄放在芜湖当铺的东西,传说里头记了些诬蔑先帝的事情。我到芜湖,就听说东西被一家镖局护送到云贵,心里着急得很。打听到当时镖局走这趟镖的镖头名叫谭青培,是刚刚去世的总镖头的女婿,便打算从镖局入手,把东西截下来。”
可巧不巧,镖局里坐镇的东家,就是总镖头的女儿叶芷儿,比傅恒还大两三岁,听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父亲去世前,为了冲喜而嫁给了大自己十来岁的谭青培。谭青培很疼爱这个妙龄的妻子,可年轻的叶芷儿却对粗豪且不知情趣的丈夫找不到那种小儿女应有的感觉。甫一见傅恒,那颗还属于少女的心便怦然而动,虽知道名位身份相差太大,可不知不觉竟然陷了进去——更为糟糕的是,陷进去的还不止是她!
傅恒喃喃道:“一开始,我们还彼此客气着,也彼此提防着。叶芷儿——谭叶氏——为了保着家业,证明他们没有通逆,没有送八阿哥寄放的东西,打开账房让我彻查进出账目。账目极多,我那时年轻好胜,不肯假手他人,定要亲自检视,每每看账就弄到好晚。”
他朦胧中又回到几十年前,他是勋贵子弟,看多了粉光脂艳、大方落落的旗下姑娘,却在不经意间从背后瞧着叶芷儿小巧圆润的耳珠掩在乌云般的喜鹊髻后,白腻柔婉的颈脖从靛蓝色的府绸衣领下露出一小截的模样,而难以克制地堕入情网,起先,这感觉痒痒的,却憋着不敢说,没成想几番相见谈事,竟然一时干柴烈火,按捺不住做下了那种事情。事毕,傅恒惶恐不安,连连向叶芷儿告罪,叶芷儿反而伉爽起来:“不怪你。但是,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互相都忘记吧!”
傅恒见她镇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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