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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央的男人神色慌張嚎叫不止,粗胖的雙手捂著受傷的脖子,指縫隱隱沾了血色,嘴裡不住喊人去找太醫。
與他形成強烈對比的,是餘下噤若寒蟬的旁觀者;這一箭讓在場所有人再次意識到,王位上這位不及加冠的青年,是不容挑釁和違逆的存在。
青年側臉的輪廓稜角分明,過分冷硬利落的線條自帶一股銳利之氣,眼底深埋的是隱忍的狠戾之色,高位而坐,渾身散發的冰冷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側目望去,沈沐清晰看見蕭繁搭在龍椅上的小臂輕輕發顫,紅木扶手上隱約能看到星點血跡。
饒是他不懂箭術也能看出,蕭繁方才那一箭對手臂力量的要求,足以讓他左臂上的傷口再次崩裂;眾人看不出,不過是他身穿玄色勁裝,顏色相近兩兩抵消罷了。
呼喊幾聲無人應答,廢物王爺或許終於察覺情形不對,肥碩的身子一抖,瞬間意識到在場只有「合作夥伴」攝政王能救他,嘴唇發白地朝沈沐跑來,哆嗦著說話,努力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
「臣不過是想看陛下箭術,不知陛下為何要對臣痛下殺手!」
「還請攝政王替臣做主!」
男人眼底的恐懼與怨恨相互交雜,沈沐餘光在場內快速一掃,發現在場不少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神色。
他們不願臣服於高位上的青年,心底的畏懼又讓他們望而止步,於是有些人選擇遠遠觀望,有些人選擇鋌而走險。
但蕭繁不一樣,他和沈沐、和廢物王爺、和在場所有人的不同。
青年一旦坐上這個位置,就註定他再沒有脆弱或逃避的資格。
而一手將他推上風口浪尖的人,就是沈沐。
王爺向他衝過來時,龍椅上的蕭繁同時挺直了背脊,神情警惕地盯著沈沐,宛如黑夜裡的孤狼亮出獠牙,不讓生人靠近分毫。
抬手將王爺脖子上的胖手推開,沈沐看了眼利箭蹭破的皮膚,腦中想的卻是書里對蕭繁左臂傷口的八字形容。
長近兩寸,深可見骨。
「愣著做什麼,還不去喚太醫,」看了眼身邊的阿青,沈沐拿出手帕,仔細將手指上的血跡擦掉,微微皺眉,輕描淡寫道,
「不然王爺脖子上的傷就該癒合了。」
微微一愣,阿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應了一聲便高聲喊人。
守在一邊的太醫這次倒是飛快跑了上來,分別給蕭繁沈沐行過禮後,才顫顫巍巍拿出藥箱。
中年男人身上的鐵鏽血腥味實在難聞,沈沐不露痕跡地朝蕭繁那處動了動身子,朝高位上的青年略一作揖,微笑著詢問道,
「天氣炎熱,就連王爺都叫烈日曬昏了頭,看不出陛下精湛箭術;臣斗膽提議,不如就此將這圍獵取消了吧,也好讓在座各位回營歇息片刻。」
這番話可謂給足了蕭繁面子。
鑽心的疼痛自左臂陣陣傳來,蕭繁將沈沐朝他靠近兩小步的動作收進眼底,雙眸微動,桌下的右手慢慢攥成拳,沉沉嗯了一聲。
「既然如此,那便依亞父所言。」
話畢他站起身,在眾人的跪拜聲中,頭也不回的離開。
前一刻還座無虛席的場內很快空無一人,唯獨剩下沈沐和面色發白的王爺;男人許是被蕭繁那一箭嚇壞了,見人都走了便極度害怕地拉著沈沐的袖子,跪在地上後怕道,
「攝政王,您說陛下他、他不會要殺了我吧」
草包這幅欺軟怕硬的窩囊模樣讓沈沐心中厭惡,朝後退了一步,他涼聲警告道,「若你還想活命,待會兒便自行去陛下帳前下跪求情吧。」
不然別說你,就連你府中的妻妾兒女,都將身首異處,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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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