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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心,你去城裡置辦些好葷食,記得點上一道補氣血的湯羹。」
待打發走璃心後,玉珠快步走上台階,驀地瞧見吳十三今兒仿佛怪怪的,僧衣穿得很齊整,身上不再是濃郁的血腥藥氣,反而多了幾許清淡茶香,這個臉嘛……
「你的,你的,」
玉珠強忍住不笑,可真的是……忍不住!
他左眉完整,右邊卻光禿禿的,配上他這張漂亮的臉,就顯得那麼怪誕又可笑,「你的眉毛……」玉珠深呼吸了口氣,忽然沒忍住哈哈笑出聲,指著吳十三,扭頭對張福伯笑道:「福伯,你快看他的眉毛,哈哈哈,怎麼那樣兒了。」
張福伯素來嚴肅,瞧見吳十三這樣兒,也不禁搖頭笑。
「笑什麼!」吳十三臉緋紅一片,看慣了她愁眉苦臉,驀地瞧見她笑得像個孩子,那麼這眉毛削掉一半,倒也不虧。「不許笑了,你們漢人真沒禮貌!」
「好好。」玉珠擰了下自己的大腿,憋著笑,仰頭問台階上站著的男人:「你是因為眉毛沒了,所以剛才那麼生氣?」
「哼,我有那么小心眼?」吳十三厚著臉皮吹牛:「那個……我們胡人有個傳統,在,在那個臘月用眉毛許願,神明會降幅於他,你們漢人真是少見多怪!」
玉珠抿唇偷笑,再次蹲身見禮,手臂朝前伸去,笑道:「先生裡邊請。」
「不,今兒外頭說話。」吳十三擔心袁玉珠碰見戚銀環,率先大剌剌坐到了台階上。
「這……」袁玉珠痴愣了片刻,脫下披風,疊成四方厚厚一摞,放在台階上,亦坐了下去。
斜眼看去,吳十三此時雙手撐在身後,兩條長腿隨意地耷拉在台階上,雙眼盯著遠方,恣意地吹著口哨,除了臉色稍微蒼白外,與常人無異。
「先生看著身子恢復了許多呢。」袁玉珠雙腿並住,身子略微往前傾,手來回搓著取暖。
「這點小傷算什麼。」吳十三不屑一笑。
袁玉珠心裡藏著事,暗道今兒一定要將他的親人或者摯友給套路出來,拐彎抹角地問:「瞧先生和妾身一樣的年歲,父母家人應該還健在吧?」
「沒有。」吳十三臉一沉,已經瞭然袁玉珠在刺探他的底細,他心裡冷笑數聲,一本正經地撒謊:「我是孤兒,小時候在羊圈裡混,後頭狼叼走了羊和我,我跟著狼混,再後來狼被宗主宰了,我被宗主撿回極樂樓,我就跟著他接著混。」
袁玉珠皺眉,繼續問:「先生闖蕩江湖多年,應該走遍名山大川,結交了很多知己好友罷。」
「沒有。」吳十三搖搖頭,佯裝落寞,自嘲一笑:「我們這種人,不可以動任何感情,朋友對我來說,是種累贅,我早都習慣了孤獨。」
「一筆寫不出個人字,是人,就應該有朋友呀。」袁玉珠打算假意和吳十三套個近乎,扭頭看著男人猶如刀削的側臉,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妾身可以做你的朋友。」
她雖然與吳十三相交時日短,但大概齊摸准這人的性子脾氣,貪婪、冷漠又倨傲,還愛捉弄人,肯定會拒絕她的。
「好啊。」吳十三亦扭頭,直面女人,笑道:「有個富且貴的朋友,在下求之不得呢,以後借銀子也有地方了。」
「額、額……」袁玉珠尷尬笑笑,輕咬了下唇,「那個、這個,行吧。」玉珠心裡啐罵口自己,手扶了下髮髻,扭頭朝院內的禪房看去,莞爾:「聽主持說,先生屋裡住著個年輕漂亮的姑娘,是您的心上人麼?」
吳十三暗罵怎麼就被惠清那老禿驢看見了呢,他連忙擺手,急得解釋:「不不不,那不是我心上人,只是我師妹,她死皮賴臉地粘著我。」
「是麼是麼。」
袁玉珠心裡一喜,男女一旦同吃同住,關係哪裡會單純,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