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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ldo;留個大學地址，把你那廠的地址也寫一下。&rdo;

剛說完，唇上一軟。

李政抬頭。

周焱又親了他一下。

深夜，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像敲在人的心頭，像那歌里唱的一樣，撩動琴弦，回升出了心坎。

第35章

這一覺像過了一夏，睡夢悠長，他聽見夏天最好聽的聲音，雨、蛙、蟬，相攜而奏，如同催眠曲。浮躁的空氣被風吹散了，鼻尖都是黑色發圈的香氣。

李政睜開眼，視野中一片明亮的光，像極了日照下的江水，折射著碎鑽一般的粼粼之色。

他輕輕撫著枕邊人的長髮，頭頂黃色的天花板上映著床上兩人的影子，極淡極淡，仔細看才能看出一點輪廓，頭相依，一個平躺，一個側身，她向下一點。下半截的輪廓沒有映出來，直接到了腳部，看著模糊不清。

李政稍抬了下腿，腳底貼著邊上的，垂眸看過去。那小腳的腳趾幾不可見地蜷了下，再若無其事恢復如常。

李政用大腳趾勾了兩下她的指頭，說：&ldo;真白。&rdo;聲音低啞，還沒睡夠。

周焱慢慢把腿縮起來，閉著眼，紅著耳，裝作平常一樣說話：&ldo;幾點了？&rdo;

李政摸到書桌上周焱的手機，看了眼，說：&ldo;快九點。&rdo;

&ldo;這麼晚了？&rdo;

周焱睜開眼，想要起來，肩膀上的大掌輕輕一按。

李政親了下她的額頭，說：&ldo;再睡會兒，不累？&rdo;

周焱說：&ldo;不累啊……&rdo;最後一個字卡了下，已然回神。

李政低低笑著，下巴蹭了蹭她的臉頰，周焱躲開，臉上溫度升高，說：&ldo;你鬍子。&rdo;

&ldo;怎麼了？&rdo;

&ldo;刺。&rdo;

李政故意在她嘴唇上擦了下，&ldo;刺？哪裡刺？&rdo;

周焱捂了下嘴。

&ldo;嗯？哪裡刺？&rdo;李政問。

周焱使勁戳他下巴，紅著臉瞪著眼，也不說話，李政笑了笑，手在她衣服里作怪，周焱扭了扭身子，攔截不住，反而蹭露了大半個肩，李政下巴故意在她露出來的胸脯上擦著，周焱叫了聲：&ldo;呀‐‐&rdo;

短鬍渣，又扎又癢，還有熱氣噴在上頭，這異樣的感覺讓周焱有點無所適從，她的手只好往邊上借力，一抓就抓到一個軟娃娃，攥緊了，往胸口上的腦袋輕輕一敲。

李政又吸了一口，才抬起頭，見到身下的人手上抓著的娃娃，他頓了頓，靠回床板。

李政把她的領口往上拉了拉，攬著她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

那雙眼明明跟初見時一樣，卻又不一樣，此刻晶瑩剔透，像足了今天第一眼的光，就是那日照下碎鑽般的粼粼江水。

穿著他的t恤，披著長發，抓著個一塊錢得來的丑娃娃，真好看。

李政輕輕刮著她的領口，說：&ldo;紅的跟個龍蝦一樣。&rdo;

周焱渾身發燙，尤其是胸口，她說：&ldo;熱的。&rdo;

李政笑了笑，視線巡視著床上的幾個娃娃，紅藍白黃醜態不依，她卻似乎很喜歡，昨晚抱她過來時，他見著這七個娃娃擺放成排，整整齊齊，有人呵護備至。

李政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叫了聲：&ldo;小妞妞……&rdo;

&ldo;嗯？&rdo;周焱抬頭看他。

李政捏著她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