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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認出她來倒也情有可原。羅西娜·納恩的品位變化無常。二十五年了她一直是金髮,去美國旅行了一次,回來時就變成了一頭黑髮,並且開始鑽研起悲劇來。這個「法國貴婦」的形象則是她最近一次心血來潮的結果。
「哦,順便說一句,這是賈德先生——納恩小姐的丈夫。」維斯漫不經心地介紹了一下那個禿頂男人。
薩特思韋特先生知道羅西娜·納恩有過好幾個丈夫。顯然,賈德先生是現任。
賈德先生正忙著從身邊那個大蓋籃里取出東西並將其打開。他對他妻子說道:
「再來一些餡餅嗎,親愛的?上一片不像你喜歡的那麼厚。」
羅西娜·納恩把手裡的麵包遞給他,一邊咕噥道:
「亨利能想出最令人陶醉的食物。我總是把供應食物的工作交給他。」
「飼養動物。」賈德先生說道,大笑起來。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
「對她就好像對待一隻狗。」薩特思韋特先生耳邊響起了維斯先生那憂鬱而低沉的聲音,「為她切好食物。女人,奇怪的動物。」
薩特思韋特先生和奎因先生之間放著打開的午餐。煮得很熟的雞蛋,冷火腿,格律耶乳酪,沿著桌子分了下去。公爵夫人和納恩小姐看上去在專心地小聲說著私密的話,只聽得女演員那深沉的女低音發出的隻言片語。
「麵包一定得輕微地烤一烤,知道嗎?然後只需要塗一層非常薄的橘子醬。捲起來,放進烤爐一分鐘——不能多於這個時間。味道好極了。」
「那女人為食物而活,」維斯先生嘀咕道,「只為食物而活。她想不到別的。我記得在《海上騎士》這個劇里說,『我想擁有的是美好而安寧的時刻』,而我無法得到我想要的效果。最後,我跟她說想一想薄荷冰淇淋——她很喜歡薄荷冰淇淋。於是我立刻得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一種滲透你的靈魂的迷離的表情。」
薩特思韋特先生沒出聲。他在回憶。
對面的湯姆林森先生清了清嗓子,打算加入對話之中。
「我聽說你製作戲劇,嗯?我自己很喜歡戲劇。《抄寫員吉姆》,那才叫戲劇。」
「老天。」維斯先生說道,渾身上下都哆嗦了一下。
「一小瓣大蒜,」納恩小姐對公爵夫人說道,「告訴你的廚師,這樣味道很好。」
她幸福地嘆了口氣,然後轉向她的丈夫。
「亨利,」她哀怨地說,「我居然沒看到魚子醬。」
「你差點就坐在它上面了,」賈德先生愉快地回答,「你把它放在你身後的椅子上了。」
羅西娜·納恩匆忙地找到了魚子醬,朝圍坐在桌子四周的人笑了笑。
「亨利太棒了。我太健忘,總是不知道自己把東西放在了哪兒。」
「就像那天你把你的珍珠放在了盥洗用具袋裡。」亨利開玩笑地說,「接著把袋子忘在飯店裡了。哎呦,那天我可是打了很多的電報和電話。」
「它們上保險了,」納恩小姐神情恍惚地說,「不像我的蛋白石。」
一陣悽慘的痛苦的抽搐在她臉上掠過。
跟奎因先生在一起的時候,薩特思韋特先生好幾次都有參演戲劇的感覺。現在他的這種幻覺變得強烈起來。這是一場夢。每個人都參與其中。「我的蛋白石」是他出場的提示台詞。他探身向前。
「您的蛋白石,納恩小姐?」
「你帶黃油了沒,亨利?謝謝。是的,我的蛋白石。要知道,它被人偷了,再沒找回來。」
「跟我們說說怎麼回事。」薩特思韋特先生說。
「這個嘛——我在十月出生,因此佩戴蛋白石能帶來好運,也因為這樣,我想要一件真正美麗的東西。我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