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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只消片刻克勞德便恢復了鎮靜,他繼續說了下去。
「說說生命,」薩特思韋特先生說,「還有對他們做的實驗吧。俄國人做了一個代價非常昂貴的實驗。」
克勞德·威卡姆突然轉過身。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他大聲說道,「卡薩諾娃!不朽的、獨一無二的卡薩諾娃!你看過她的舞蹈?」
「三次,」薩特思韋特先生說,「兩次在巴黎,一次在倫敦。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他的語調近乎虔誠。
「我也見過她,」克勞德·威卡姆說,「那時我十歲。一個叔叔帶著我去的。上帝啊,我永遠都忘不了。」
他猛地把一小塊圓麵包扔進了花圃里。
「柏林一家博物館裡有一座她的雕像,」薩特思韋特先生說,「美得不可思議。有種易碎的感覺——似乎只要用指甲輕輕彈她一下,她就會破碎。我看過她演的科倫芭茵,還有《天鵝》中瀕臨死亡的林中仙女。」他頓了頓,搖搖頭,「是個天才。再誕生另外一個這樣的天才需要漫長的歲月。那時她也非常年輕。但在革命剛開始就被愚昧無知地肆意毀掉了。」
「傻瓜!瘋子!笨蛋!」克勞德·威卡姆說。他被滿口的茶給噎住了。
「我跟卡薩諾娃一起學習過。」登曼太太說,「關於她,我記得很清楚。」
「她很優秀吧?」薩特思韋特先生說。
「是的。」登曼太太平靜地說道,「她很優秀。」
克勞德·威卡姆離開了,約翰·登曼解脫般地長出了一口氣,這讓他妻子大笑起來。
薩特思韋特先生點點頭:「我知道你怎麼想。但無論如何,那傢伙寫的音樂的確是音樂。」
「我想是吧。」登曼說。
「哦,毋庸置疑。不過,會持續多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約翰·登曼好奇地看著他。
「你是說?」
「我的意思是成功來得早了一點。這很危險。總是很危險。」他看看對面的奎因先生,「你同意嗎?」
「你總是對的。」奎因先生說道。
「我們去樓上我的房間吧,」登曼太太說,「那裡很舒適。」
她帶路,他們跟在後面。薩特思韋特先生看到那個中國屏風的時候深深吸了口氣。他抬起頭,發現登曼太太正看著他。
「你是那種永遠正確的人,」她沖他緩緩地點了點頭,說,「你怎麼看待我的屏風?」
他感覺在某種程度上這些話對他而言是個挑戰,他幾近遲疑地做了回答,有些結巴地說了幾個詞。
「呃……它……它很漂亮,也很獨特。」
「你是對的。」登曼從他身後走過來,「我們剛結婚的時候買的,只花了它實際價值的十分之一的價錢,但即便如此——它還是讓我們拮据了一年多。你記得嗎,安娜?」
「是的,」登曼太太說,「我記得。」
「其實,那時我們根本沒錢買。當然了,今時不同往日。幾天前,佳士得拍賣行出售了一些非常好的漆器,我們正需要這些東西讓這個房間更加完美——全都是中國風。然後把其他東西清走。你相信嗎,薩特思韋特先生,我太太根本不聽。」
「我喜歡房間現在這個樣子。」登曼太太說。
她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薩特思韋特先生再次感到了她的挑戰和自己的挫敗。他環視四周,頭一次注意到這裡沒有任何的個人色彩。沒有照片,沒有鮮花,沒有小擺設,完全不像一個女人的房間。如果不考慮那扇極不協調的中國屏風,這個房間就像某些大家具公司的樣板間。
他發現她正沖他微笑。
「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