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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郡主是真的討厭我,但我也真的救了你,又照料你多時。」
像是怕她不承認,景珖又道:「郡主不是最在意同胞親姐盛安郡主嗎?即便瘋癲之時,也會將旁人認作親姐來親近。試想一下,當日你若真的死在陵江,又何來今日一家人團聚?退一步說,即便郡主不怕死,覺得景某這一救多此一舉,那盛安郡主又該如何想?她本想帶著秘密一死,保全你們,你卻還是死了。今時今日,她該有多悲痛?」
男人耐心又囃嗦的說了一大通,明媚聽得直皺眉。
在她的印象里,他不是糾結小恩小惠之人。
當日在陵江上,他撈起的不止她一個人。
那些被救得人打聽他們的來歷,揚言要報恩,他聽了就過,壓根沒放在心上。
可今日,他卻仔仔細細與她分析,連細枝末節都不放過,只為咬死這樁救命之恩。
兩人站位一步之遙,明媚那小炮仗般的性子,在男人深沉的凝視中,一點點沉靜下來。
少女輕輕閉眼,像在整理思緒,再睜眼時,黑亮的眼裡抹掉了所有情緒。
她像是在談一樁不摻雜感情的生意,問他:「是,當日在陵江上,是你救了我。」
「沒有你相救,沒有你半年的照顧,我或許…根本不能這樣完好的回到家。」
「可是景珖,報恩方法有很多種,只因我不願以身相報,你便可以理直氣壯挾恩相迫嗎?」
這是明媚第一次剝去恐懼不安,這樣平靜的與他對話。
景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那「不願」二字上。
不願什麼?為什麼不願?
這世上恰到好處的美妙故事,是我救你一命,你對我傾心。
借救命之恩以身相報換一生相許相伴到老。
可大團圓的故事並未寫,被救的人不曾動心,不願相許,該是一個怎樣的故事。
而他也不信。
為什麼會不願,憑什麼不願?
景珖往前逼近一步,聲音很沉很沉:「可你早就醒了不是嗎?你早就沒有把我當成其他人……」
「對我來說……」明媚將景珖沒說完的話打斷,認真而嚴肅的看著他:「那個時候,沒有比回家更重要的事。」
景珖的目光幾乎碎裂,他呼吸一滯,極艱難道:「我明明說過,要帶你回家……」
明媚的神情絲毫未變。
景珖在這個眼神里得到答案,扯了個十分難看的笑:「原來,你只是不願我帶你回來。」
兩人之間,安靜到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景珖終於將早就有猜測的話問出口:「明媚,與我在一起的日子,在你心裡,是不能對人言的恥辱嗎?」
明媚的眼神終於變了變。
這次,景珖沒有喊她「小瘋子」,一聲「明媚」自他口中喊出,染了些陌生的味道,又蓄著深邃複雜的情意。
漂亮的少女凝視他片刻,緩緩道:「你說得對,歸根結底,你對我有救命之恩,我若死了,今日明黛回來了,也會深陷悲痛,與我而言,更是莫大的遺憾。」
「我願意報恩,但惟獨不願受你威脅以身相報。」
她主動靠近面前的男人,微微揚首與他對視:「要麼,你我坐下來,有商有量好好談這個恩該怎麼報,前提是在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要麼……」
冷靜的少女,言辭神情間帶上一股殘忍的決絕:「這條命,你拿回去。」
「但我有一個要求,你拿回去時,或許要費神掩蓋成意外,我願意配合。不要讓我的死,成為我家人緊追不放的疑團,痛快些,也將傷痛降到時間足夠就可以癒合的程度。
「又或者…你覺得,我多活了這些時候,既得到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