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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隨春大概永遠會記得,那天下午的陽光落在媽媽臉上把她的絨毛映得透明,媽媽輕撫她額頭的手。後來祝隨春才知道,她所擁有的家庭,是多麼的幸運。
高時月知道女兒在北京有個比她大的女朋友。自打知道自己孩子是同性戀,高時月就更加惡補了這方面的知識,還加入了同性戀親友會,雖然她懶,幾乎沒幹什么正事,只是潛伏在群里。她一直以為自家帥氣的女兒是實打實的1,出門逛街也給她買的都是運動休閒風。
祝隨春沒跟她媽說她倆分手了,她也不是媽寶,事事都要報備,可現在祝媽媽又再次提起,她不可避免地想起昨年國慶和喬瑜一起度過的時光。祝隨春用手背蹭了蹭鼻尖,&ldo;媽,我跟那誰早分了。&rdo;
高時月一下從沙發上坐起,祝爸爸驚訝想要詢問,被高時月瞪開,&ldo;怎麼就分手了?她欺負你了?還你欺負她了?&rdo;
祝隨春頭疼,她這媽就是越大越被老祝寵得像個小孩,還挺八卦,她正想說什麼,卻見路的盡頭有個熟悉的人影,是宋欲雪。她想說的話都梗在喉嚨里,她胡亂講了兩句就掛斷電話,徒留高時月在那頭瞠目結舌地聽著自己手機里的嘟嘟聲。
宋欲雪和誰打著電話,左手上夾著一根煙,她漫不經心地抖落菸灰,時而垂頭露出蝶似的眼睫,時而揚起下顎看向天空展露天鵝般的脖頸。祝隨春不敢太接近,她第一次撞破宋欲雪抽菸的模樣,事後煙不算,她也記不得有沒有事後煙了。宋欲雪一貫是正面的,可現在,在月夜之下,倒像是仙子下凡作了狐妖,美得墮落。也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她神色漸漸凝重。
&ldo;宋老師。&rdo;祝隨春在宋欲雪收了電話之後才出聲,她強壓住心裡不聽話的悸動,揚眉展露笑顏。其實笑得成分里有刻意也有真誠。乍一看儘是隨意和痞氣。
宋欲雪應聲看過來,見是祝隨春,立刻掐斷了菸頭,在地上把火星碾滅,於是黑夜裡的光消失無影。她沒空和祝隨春寒暄,只是沉著臉說,&ldo;吳濃出事了。&rdo;
今天採訪完畢後吳濃就要了宋欲雪的聯繫方式,剛才吳濃給她打電話說,有個客人今天非要來找她,她這邊還沒拒絕完,客人的老婆就跟著找上門了。她想不到有誰可以幫忙,只好給宋欲雪打電話。就在剛才,電話那頭是猛烈地砸落聲。
祝隨春下意識看了看手裡的零食袋,這時候,宋欲雪已隨手攔住了計程車,祝隨春趕緊跟上去,一屁股坐進了后座,零食從袋子裡散落出來,她狼狽地彎腰去撿。
宋欲雪皺起眉頭,有些嚴厲,&ldo;你跟上來幹嘛?&rdo;
吳濃那邊的事態發展必然不盡人意,她倒是見多了這種拉扯場面,可祝隨春沒有。萬一等會出點事,誰來負責?
祝隨春撓了撓後腦勺,順手把小丸子整理了一番,&ldo;老師,我能幫忙的。&rdo;雖然不知道出什麼事了,可她的跆拳道真不是白練的。
宋欲雪先是催促司機開快點,又妥協地對祝隨春說,&ldo;一會不管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要動手。乖乖站在我後面。做得到嗎?&rdo;她的眼神沉靜如海,叫人安心。祝隨春下意識點點頭。
車左拐右拐進了一低樓層小區,按理說該在入夜後沉眠的小區,此刻竟吵鬧猶如菜市場,家家燈火通明。宋欲雪快步上前,撥開人群,祝隨春跟在她的身後。被七嘴八舌地人圍著的,正是吳濃和一個中年婦女。
那女人扯著吳濃的頭髮,罵罵咧咧,張口閉口婊、子小三和妓-女。周圍的人指指點點,吳濃反抗著,她推搡著女人,並且叫囂著,是她管不住自家男人。吳濃的手機,正破碎地躺在地上。
沒等祝隨春反應過來,宋欲雪已經上前。她二話不說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