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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還把自己的四隻愛犬帶來了,狗圍著馬場興奮地狂吠。
藍白心站在一片紫藤架下抽菸。他突然聽到身後有人發出「咚咚」的響聲,回頭一看,梅四正站在走道的落地窗後頭敲玻璃窗,還笑著朝他揮手。他的另一隻手裡拿著一片麵包,嘴唇一張一合好像在和他說話。
狗的叫聲太大了,玻璃又很厚,梅家的玻璃都是防彈玻璃。藍白心聽不清梅四在說什麼,搖著頭說:「我聽不見。」
玻璃上映出他費解的神色。梅四遂拿出了手機,低頭打字,示意他看手機。
藍白心拿出手機一看,梅四給他發了條簡訊:你說,你要是老爺子的兒子,他會不會很開心?這一家子廢物里總算有個能幹點事的。
藍白心抬起頭,梅四笑眯眯地吃著麵包,看著他。藍白心看到玻璃上的一張人臉上浮現出一抹厭惡。那人的眉頭是緊蹙的,嘴角是繃得很緊的,一副眼鏡擱在高高的鼻樑骨上,兩雙重影似的,略顯相似的眼睛在那鏡片上逐漸重合。一雙眼睛裡的哀傷逐漸流入了另外一雙眼睛中。藍白心扔掉了菸頭,走回了梅家的大房子裡。
他去了廚房吃早點,一杯冰牛奶配一碗熱乎乎的酒釀圓子,外加一個香炸麻團。岑寶樓被幾個廚師團團包圍。烤箱裡溢出了蛋塔的香氣。岑寶樓看到藍白心,從人群的縫隙里朝他揮了揮手,打了個招呼。藍白心過去一看,一群廚師圍著他玩骰子呢,一個個都屏氣凝神,殺紅了眼。桌子一角堆滿了香菸。藍白心啞然失笑。
蛋塔和椰塔出爐,這一屋子廚師口袋裡的煙全都進了岑寶樓的口袋。
吃過早點,岑寶樓回去客房睡覺,藍白心請示梅三,在她的客廳辦公桌邊趴著小睡了片刻。到了下午,沈姨來找他,說老爺子找他打麻將。
藍白心去了梅老闆那屋一看,還是那幾張熟面孔,梅四,岑寶樓,祝醫生換班了,香杏林代他的職位。
這下午的牌局打得很安靜,梅四像是沒睡醒,香杏林也是沒話,半途還被叫去試穿婚紗,試新娘妝,後天婚禮,儘管沒有宴請任何客人,可梅三的意思是明天還是得先彩排彩排,過過流程,別到行禮的時候誤了良辰吉時。她找算命大師按照梅老闆和香杏林的八字算過了,婚禮當天下午一點三十二分最吉利。
香杏林一走,一個護士頂上,一桌人更沒什麼好說的了。可眾人打牌的勁頭倒很足,一直打到了用晚飯,香杏林回來了,做了盤發,臉上還帶著新娘妝,怪喜慶的。梅老闆直接讓沈姨在病房裡開宴,報了一串菜名,等菜上來,他沒留她,就和三位牌友和香杏林一塊兒吃。
梅老闆要了涼拌馬蘭頭,松鼠鱖魚,手剝松子河蝦仁,西芹百合,櫻桃肉。甜品要了八寶飯和七彩酒釀圓子。
香杏林每樣菜都試了試,灌了幾口茶,說:「好甜啊,我還是少吃幾口吧,不然後天婚紗得穿不上了。」
梅四吃了會兒也放下了筷子,光是喝茶,茶是碧螺春,梅老闆還要了瓶黃酒。席上只有藍白心和岑寶樓喝酒,兩人默默吃菜,吃飯,飯後還都吃了點心。梅老闆問岑寶樓:「你老家哪裡的?」
「浙江的。」岑寶樓說。
梅四問藍白心:「小王你也是那附近的吧?」
「我是江西的。」
香杏林說:「那應該很能吃辣吧?」
藍白心說:「我沒回過老家,在洋市長大的。」
香杏林又問他:「沒想過回去看看嗎?你爸媽也不回老家走走親戚?」
藍白心說:「我沒見過我媽,我爸前一陣子也過世了。」
香杏林沒話了,給藍白心添了些酒。岑寶樓和他碰了碰杯。梅老闆說:「晚上要是餓了,讓廚房下三鮮餛飩。」
梅四一瞪眼:「老爺,您今晚這是打算打到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