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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時對季成洲笑得討好,像只想討得食物的貓咪幼崽。
這讓人怎能受得住?
「你開心就好。」
還是這句話。
季成洲迅速轉過身,假裝專心調試電腦,以遮掩他越發紅潤的臉頰。
「季先生,你要吃點嗎?這個味道的薯片超好吃的。」
沈良安是個喜歡分享的孩子,好吃的東西當然得分享給室友。
「不用,你吃。」
季成洲此時根本無法直視青年。
零食是沈良安少有的愛好之一,他沒有女朋友、也不喜歡喝酒,每個月的工資不是花費在運動上,就是花在好吃好喝上了。
一天勞動之後,能躺在空調房裡享受他最愛的蜂蜜黃油味薯片,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幸福日子。
體力過度消耗,肚子裡吃了點東西,身下的床墊像雲一樣柔軟。
很快,倦意襲來。
沈良安就這樣抱著枕頭,手上還抓著薯片袋子,眼皮緩緩合了起來。
咔哧咔哧的聲音消失了,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季成洲一回頭,看見手指油乎乎的青年,已經完全熟睡的模樣。
唉,這些年不知道這傢伙一個人怎麼過的。
室內拖鞋是軟底,季成洲又特別注意腳下動作,幾乎沒發出任何聲響,悄無聲息地走到了青年床邊。
濕紙巾擦過青年沾了薯片渣的手指。
彎腰將薯片袋子從青年掌中取出。
拿袋子時,他還擔心塑膠袋子的噪音會把青年驚醒,視線一直停留在青年的臉上。
還好,青年睡得很熟,完全感知不到發生了什麼。
最艱難的一步完成了,季成洲稍稍放鬆了些。
可正當他把展開的薄被蓋在青年肚腹上時,熟睡狀態中的青年突然在枕頭上蹭來蹭去,嘴裡嘟囔著什麼。
他在說什麼?
腦海里傳來一道聲音,推動季成洲探聽清楚青年在哼唧的話。
冒著會被當成變態的險,季成洲俯身又靠近了幾分。
「唔,好痛……不要,留下來……」
「爸……爸,對不起……」
青年死死皺著眉頭,含含糊糊地低聲喊著,雙唇顫抖不已,瞧起來像是做了什麼駭人的噩夢。
夢中不知發生了什麼,幾滴淚竟然從青年緊閉的眼中流出,划過臉頰,滴落在枕間。
季成洲的心連帶著收緊,愈發疼痛。
忍不住伸手輕柔擦拭著青年臉頰的淚水,手指只是輕輕觸碰了一下青年的臉頰,很快又彈開了。
忍耐、必須要忍耐,還不到時機。
如今自己與良安的關係不過是還不太熟悉的同事兼室友,有些事情,他還沒資格做。
男人眼神中的疏離和銳利早已被溫情推翻,他保持著一個艱難的、彎膝半坐的姿勢,扭頭盯著熟睡中的青年,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唔……」
忽然,原本平靜下來的青年又反覆搖晃腦袋,雙手也像是想抓住什麼,死死抓著被角。
季成洲看不得青年有一點兒痛苦,他想伸手安撫,但又擔心舉動太過魯莽嚇醒青年,眼底一片慌亂,僵站在床榻邊。
「想……嘟嘟,嘟嘟……」
「不要離開我,不要……不想走……」
「成洲!」
他想起來了?
他還記得嘟嘟?
他還記得我嗎?
聽見青年口中斷斷續續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季成洲名為理智的防線又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掌瘋狂抖動,那雙永遠充滿堅毅的眼眸也湧現一絲水漬。
他的內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