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4 页)
在第十七小学读书时,每天中午,因为离家太远,无法回家吃饭,所以我总是到学校附近的小杂货店去买一个“萨依卡”(中间粗、两头尖的小白面包),夹一根俄式腊肠当午饭。咱们这里现在叫它热狗。
转到俄国学校去上学后,中午可以在学校里包饭,那就吃得好多了。除了必不可少的肉饼子、炸土豆、土豆泥、“索西斯基”(小泥肠)之外,我记得最清楚的,有一种我在哪儿也没吃过的甜饭——米饭加“基协里”。这种甜饭,我不但在家里没吃过,而且在西餐馆里也从来没见过。用带酸味儿的水果或浆果,加糖和淀粉,煮成果冻,然后把热果冻浇在热大米饭上。我估计,幼儿园的小朋友们一定能爱吃。含有的维生素很多,营养还挺丰富哩!
每顿饭当然都离不开面包。有时是白面包,有时是黑面包。俄国人的面包,种类可太多了!当时,哈尔滨有一些专门做面包、卖面包的面包房。我常去的一家很小的小面包房,卖的面包,各种味道、各种形状的都有。我最爱吃的,是一种柠檬小面包。还有两种比成年人手巴掌小一点的“列巴圈儿”。一种列巴圈儿是粗的,软软胖胖;一种列巴圈儿是细的,又脆又香。买的时候,可以用根细绳子将列巴圈儿穿起来,一串一串提溜走。
当时,哈尔滨有两个最有名的点心糖果店,一个叫马尔斯,另一个叫维克多利亚。在我的记忆中,每当我走进马尔斯那个特别干净、明亮、漂亮、香味儿四溢的糖果世界,就感觉自己到了一处仙境,身穿带花边白围裙的年轻售货员,笑容可掬地飘飘然走过来,活像个仙女。那时,我曾经有过一个一闪而过的“理想”——等我长大了,一定得开个跟马尔斯一样的点心糖果店,为的是我自己可以一天到晚随便吃。特别是那种带纯奶油馅儿的黄油酥皮卷儿,还有跟冰糖葫芦有点像的糖皮儿核桃。唉!我小时候咋那么没出息啊?!
第十章 幸福的都市田园生活
迁到哈尔滨后,我们搬过几次家。最初,是暂住在市立第一医院后院里;后来,搬到南岗铁岭街一座楼房的楼上;最后,住进中东铁路家属宿舍——南岗邮政街上一所苏联人用大块儿石头盖的平房里。过去,苏联人的差不多一切产品,都以苯重、结实、实用闻名。那所房子也不例外。墙,足有两尺厚;严严实实的双层窗户;牢牢靠靠的地板上,钉有一层非常结实、锃亮锃亮的厚漆布。冬季,不但要用纸条将双层窗封起来,而且还用一劈两半儿的大木头(当时被称作板子)烧热火墙。外面即使冷到零下二十多度,屋里仍旧温暖如春。
房子的宽敞,漂亮与干净,正好附和特爱整洁的父亲的要求。房子前面,有个被绿茵茵的灌木丛和爬山虎包围的小前院儿;而使曾经在日本奈良女高师学生物的我母亲,和我们孩子们最高兴的是,房子后面,有个大花园,还连着一片相当大的菜园。这下子,我们可有了用武之地了!
那所房子以前的住户,据说是家苏联人,也非常喜欢大自然,喜欢种花、种菜、种树。花园里,光是各种果树,就有十来种:走出通后园的厨房门,首先投入眼帘的,是两棵高大的海棠果树;稍远一些,左边有两棵梨树和一棵杏树,右边有一棵胡桃树,一棵春天总是挂满一串串肥嘟嘟的榆钱儿的大榆树。院子中间,生长着一棵树龄至少已长达二十年的稠(chou)李树。
再往前走,左侧有个高高的土堆,土堆前有扇严严实实的小木门,原来那是个俄国乡村式的冰窖兼菜窖。这种俄国乡村式土窖,严寒的冬季当松花江里的冰冻到几尺厚时,我家便买来一大车冰块儿,放到窖中靠边的土坑中,到了夏天,这地窖就成了个天然冷藏室,其效果丝毫不逊于现代冰箱。
那时,我学校里的功课虽然很多,放学回家后,还有一些父母安排的学习与体育锻炼,但只总能匀出少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