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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来,在我家的花园和菜园里活动。
除了爬树上房之外,我们必须帮助母亲浇花、浇菜,饲弄小动物园中的小动物——鸡、鸭、鹅、兔、羊等等。有趣的是羊有两只,一只是公的一只是母的。
餐桌上经常摆放着刚采摘的新鲜西红柿、黄瓜、扁豆和各种绿叶菜。炒鸡蛋用的是不久前家中母鸡新下的蛋,果冻是用从后院墙边的野生马林果(覆盆子)丛中采来的红浆果熬制的,夏天还能喝到用菜园中多年生的薄荷叶子煮的薄荷茶,甜丝丝、凉森森,胜过一切清凉饮料。
至今我认为我的童年是非常快乐的,因为我是在大自然中长大的,这似乎与现代一般少年儿童的快乐童年完全不同。价值观不一样,要求不一样,爱好也不一样。
父母亲虽尽一切可能让我受到最完美的教育,还给我创造条件,让我一年四季能从事各种体育活动,锻练身体;但我从来没像现代儿童那样过过生日;没有人给我买过生日礼物和生日蛋糕;我们家所有的钱都放在教育上了。春节时,我也没穿过新衣服,(我总是穿姐姐的旧衣服,还高兴得要命,)也没得到过压岁钱。平时,父母亲虽然每月要为我付出昂贵的各种学费,但从不给我零花钱。对这,我完全能够理解,而且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不论我心里偶而希望拥有什么东西,我也没向父母开过口。因为我知道父母供我们这一大帮孩子读书,已经够困难的了。
我从小最喜欢的东西是文具。我每天上学,都要走过当时哈尔滨最有名的秋林洋行。秋林洋行的文具部,是我一生难忘的好地方。每次,只要放学早一点,在回家的路上,我便走进秋林的大门,直奔文具部,站在柜台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玻璃下的漂亮双层铅笔盒。那时,在我眼里,那是文具的一所极其讲究的两层小楼房,都是木头做的,上层装着印有有趣图案的铅笔、好看的橡皮等,下层里是精致的自来水笔和小尺、圆规。在我的脑海里 那座“小楼房”给我留下的印象竟是如此深刻,我至今闭眼回想时,还丝毫不差地历历在目。但是,当时我没有钱买,永远只能看看。 。 想看书来
第十一章 “九一八事变”等于恶运的开端
我们的城市田园生活,持续了几年后,住在东北的爱国中国人(当然也包括我们家)的一切都改变了。
突然,有一天,两个日本宪兵砸开我们家门,手里拿着我大哥的相片,指名道姓地找他,要逮捕他。我们知道,那是因为当时大哥在哈尔滨工大读书,担任学生会委员。他会开火车头,曾经开火车拉着一批大学生到南京去请愿,要求反满抗日。
幸亏宪兵来时,碰巧大哥不在家,父母赶快及时通知了他,他匆忙连夜逃离哈尔滨,逃往南方上海,以后又辗转去成都、昆明等地,40 年后的1981年,我们才有机会在美国再次见面。
当时,有条件的中国人,大多早已离开沦陷区,我从父母的谈话中了解到,我家既无存款,又无处可投奔,只能留下。
父母亲都是日本留学生,加上恰巧母亲有几个奈良女高师的先后同学的丈夫,被派到哈尔滨担任要职,日本人当然想利用我的父母。
那时,因我年纪太小,所以过程及详细情况我无法了解,只知道,有关方面先是要让父亲当伪教育厅长,父亲千方百计地“婉言谢绝”。(据说,满洲国大大小小的官儿,全是傀儡官儿,一切一切都得听从日本人的指挥。)
父亲在家里常常说:“有点收入,够维持生活就行了!”
他仍旧当他的医院院长,兼任市卫生科长。
不过,很快,我就发现家里的氛围气氛与以前大不相同了。
再也听不到父亲那“哈哈哈!”的爽朗笑声了。相反,他开始无缘无故地发脾气,有时自言自语:“气死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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