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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賀滄笙費力地抬手,聲音微弱,「你們,都出去。」
「殿下!」芙簪自是不肯離開,幾步上前,額角已經因為擔心而出了細微的汗。
「出去……出去!」賀滄笙陡然抬聲,雙目赤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都給本王滾出去!滾!」
芙簪這才不再留,帶著一眾丫鬟退出了屋。她大概覺得要發生什麼,故此院兒里也沒留人,連房檐上抱著刀的步光都叫下來了,一併守在院外。
蘇屹卻一動沒動。
少年脊樑挺直,抱著雙臂,就這麼站在賀滄笙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人。
賀滄笙聽著屋門關闔,抬眼便見蘇屹卻還站在原地,當下便想起身,卻又支不住力地坐回去。
「出去!」她面露狠色,桃色的眼角紅了又紅。
蘇屹沒吭聲,也沒動地方。
體內清潮如火炙,一室的炤灼瑤帳中,長燭燃燒的細微聲響似乎也催得人不堪其擾。賀滄笙閉了閉眸,忽然伸手,抓住了蘇屹的腰帶,把人拉了下來。
蘇屹陡然一驚,人已在軟榻邊坐下了。他看著賀滄笙眼角飛桃色,反手抓了賀滄笙的手腕,卻發現這人就是被下了春\\藥,手也不比自己的暖。
他沒有動作,因賀滄笙已經自己俯身過來,和他只距咫尺。蘇屹不知怎麼就想起來蠻蕊館裡那一晚,那時賀滄笙也是離他如此近的距離,不過那時的楚王鎮定自若,分不清是調笑還是諷刺多一點。
眼下卻是真的動了情。
賀滄笙身上帶著烈酒醇味,還有一點點隱約的香氣。熱汗滑動,她不怎麼清醒,抬手幾下自己卸了冠,烏髮登時散了半身,而後又扯掉了風領,露出傾長雪白的脖頸。
蘇屹立刻看過去。
線條流暢纖弱,沒有喉結。
和蠻蕊館中那些象姑不一樣。
賀滄笙是女子。
蘇屹只覺得氣血翻湧,本能地伸手欲要觸碰眼前的人,卻又像是驚懼一般撇開了指尖。
可賀滄笙絲毫不察,還蹭在他身前,薄唇中進出的氣息纏綿濕暖,就要貼過來。那雙上挑的眸眼含秋水,一波一盪間勾人心魄。
蘇屹一時不知如何招架。
賀滄笙藥發難捱,那麼……
他竟隱約想迎。
賀滄笙卻在此時驀然退開了。
她強撐著搖晃的身,卻站了起來,指尖還往下滴著血,掌心的皮肉都是被自己摳爛的。她掙扎著走向房門,腳步踉蹌,幾次要倒卻也不肯停。
下一刻她竟用了全身的力打開門板,喘著息回身,對蘇屹道:「出去。」
見她在此番光景下仍控著不肯失態,蘇屹不由也站起了身,幾分驚懾,幾分敬佩,又有點兒說不出原因的惱怒。
「出去……滾出去!」見蘇屹不動,賀滄笙提了聲,直喝得嗓音沙啞。
大袖拂過半空,賀滄笙抓了門邊桌案上的瓷瓶,向蘇屹砸了過去。不過她此刻身體不受控制,手下自然沒有準頭,蘇屹連躲也不用躲,那瓷瓶磕在軟榻前,碎成數片。
「給我滾出去!」賀滄笙扔了東西,而後的聲音中竟帶了哽咽,落在蘇屹耳中,就是憤怒中帶著委屈。她不自知,只對蘇屹喊斥道:「滾……別讓我看到你!滾!」
蘇屹又注視了她少頃,終於走了出去。
屋中只剩一人,賀滄笙忍受藥效,咬緊了銀牙,口中血腥味濃郁,偏頭時嘴角也帶了一點血。看著粉碎的瓷瓶,踉蹌地俯身,撿起了地上的碎瓷片。
身上的熱愈演愈烈,變成了賀滄笙耐不住的溫度。可她不會對這藥低頭,也不能低頭,既生傲骨,就是死也要體面。
軟榻旁的牆上掛著整冠鏡,她站在前面,看著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