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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伍嫂端了茶過來,房裡已經昏黑,她又點了盞油燈。雖然看著普通一間茶肆,卻也是一套定窯蓮紋淚釉的精巧瓶盞,在燈光下,瑩瑩如玉。茶湯斟到盞中,褐紅潤亮,瓣兒呷了一口,馨香醇郁,果然特別,笑著贊了聲。
姚禾仍靦腆微笑著:&ldo;我見過你,你是趙將軍的妹妹。&rdo;
&ldo;哦?剛才你為何不講?&rdo;
&ldo;嘿嘿……怕太唐突了。此外,我也知道你要問什麼事情。&rdo;
&ldo;哦?對了……你的確知道。&rdo;
&ldo;嗯?&rdo;
&ldo;你既然知道我是我哥哥的妹妹,那你當然就知道我是為問案子而來;既然你今年才開始做仵作,就還沒接過多少差事,而那件案子又最古怪……&rdo;
兩人對視,眼中都閃著亮,一起笑起來,臉又一起泛紅,忙各自低頭喝茶。
半晌,瓣兒才抬起頭:&ldo;那案子你怎麼看?&rdo;
姚禾想了想,慢慢道:&ldo;這一陣,我也時常在想那案子。那天我到范樓時,見董謙屍首橫在窗根地上,周身都沒有傷,也沒中毒,手指自然張開,沒有扭打或掙扎跡象。看來是死後或者昏迷後,被人割下頭顱。&rdo;
&ldo;那曹喜呢?&rdo;
&ldo;我們到時,他被酒樓的人關押在隔壁,填寫驗狀要兇犯在場,他被帶了過來。&rdo;
&ldo;他進來時神色如何?&rdo;
&ldo;驚慌,害怕,不敢看地上屍體。而且手上、身上皆沒有血跡。房內也並沒有清洗用的水,就算有,水也沒地方倒。&rdo;
&ldo;他不是兇手?&rdo;
&ldo;這案子太怪異,我爹做了一輩子仵作,都沒遇見過。我只見了曹喜那一面,不敢斷定。不過,他若是兇手,殺了人卻不逃走,為何要留在那裡?&rdo;
&ldo;若能清理掉證據,不逃走反倒能推掉嫌疑。&rdo;
&ldo;你說他是兇手?&rdo;
&ldo;我現在也不能斷言。這案子不簡單,我得再多查探查探。&rdo;
&ldo;你?&rdo;
&ldo;嗯,我想自己查這案子。&rdo;
&ldo;哦?&rdo;
&ldo;你不信?&rdo;
&ldo;沒有,沒有!只是……&rdo;
&ldo;你仍然不信。&rdo;
&ldo;現在信了。&rdo;
瓣兒笑著望去,姚禾也將目光迎上去,兩下一撞,盪出一陣羞怯和欣悅。
瓣兒笑著低下眼:&ldo;我查這案子,後面恐怕還要勞煩你。&rdo;
&ldo;好!好!我隨時候命。&rdo;
&ldo;謝謝你!天晚了,我得走了。&rdo;
瓣兒告別姚禾,急忙忙去還了驢,匆匆趕回家時,天早已黑了。
到了家門前,她擔心被哥哥罵,正在犯愁怎麼敲門,卻見門虛掩著,哥哥和墨兒也還沒回來?她小心走進去,果然,只有嫂嫂溫悅一個人坐在正屋,點著燈,拿著件墨兒的衣裳在縫補。見到她,嫂嫂卻裝作沒見,冷著臉不睬她。她正要道歉解釋,嫂嫂卻先開口問她:&ldo;你也學你哥哥查案去了?&rdo;
瓣兒大吃一驚,雖然嫂嫂聰慧過人,但絕不可能知道她下午的行蹤。嫂嫂一定是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