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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禾一邊說著&ldo;老伯，多有冒犯，晚輩這就走!&rdo;一邊護著瓣兒快步出了門，逃離了董家。

瓣兒騎著驢，慌慌行了很久，心仍劇跳不已，幾乎要哭出來。

想著姚禾替自己擋了一杖，瓣兒扭頭問道：&ldo;方才那一下打得痛嗎?&rdo;

&ldo;不痛，老人家能有多少力氣?倒是你，嚇到了吧。&rdo;姚禾微微笑著，目光如暖風一般。

瓣兒輕輕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ldo;難怪人都說世間最悲，莫過於老來喪子，董老伯實在不容易‐‐&rdo;

&ldo;是啊。&rdo;

&ldo;為了他，咱們也得把這案子查清楚。我想現在就去探訪一下侯倫。&rdo;

&ldo;好，我陪你去。&rdo;

第八章 雲斷青梅路

夫博者無他，爭先術耳，故專者能之。‐‐李清照瓣兒已向池了了和曹喜打問過侯倫的住址，也在城西南，不遠。

石灰巷口一座舊矮房，臨街，沒有院子。據曹喜說，侯倫的父親當年犯了事被免了官，因此家境不好，房子也是賃住的。

來開門的是個年輕男子，身材瘦弱，面色發黑，神色很拘謹，他打量著瓣兒和姚禾，有些詫異。

瓣兒笑著問：&ldo;請問是侯公子嗎?&rdo;

侯倫點了點頭：&ldo;你們是?&rdo;

&ldo;這位是開封府仵作姚禾，我是池了了的朋友，我們是來向侯公子打問一些事情，關於董謙。&rdo;

侯倫越發驚異，不過隨即道：&ldo;那請進來說吧。&rdo;

&ldo;是誰啊?&rdo;門內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ldo;爹，是兩個朋友。&rdo;

瓣兒和姚禾隨著侯倫進了門，屋裡有些昏暗，桌椅陳設也都寒陋。一個老人拄著拐杖從側房走了出來，年過六十，也很瘦弱，胸口發出噝噝的喘氣聲，一看長相便認得出是侯倫的父親侯天禧。

瓣兒忙道萬福，姚禾鞠躬致禮，一起拜問：&ldo;侯伯伯。&rdo;

侯天禧點了點頭：&ldo;兩位以前沒見過。&rdo;

姚禾恭聲道：&ldo;晚輩冒昧登門，是來向侯公子請教一些事情。&rdo;

&ldo;哦，你們說話，我出去走走。&rdo;侯天禧慢慢走了出去。

&ldo;兩位請坐。&rdo;侯倫從柜子中取過兩隻舊瓷杯，提起桌上的舊瓷壺，倒了兩杯茶，茶色很淡，水只稍有些溫意。他隨後也坐下來，神色有些侷促，&ldo;你們要問什麼呢?&rdo;

瓣兒問道：&ldo;董謙之死，侯公子估計兇手會是什麼人?&rdo;

侯倫用右手中指抹著桌邊一大滴茶水，沉默了片刻才說：&ldo;我也不知道。我當時不在場。&rdo;

&ldo;你有沒有懷疑過曹喜?&rdo;

侯倫看了瓣兒一眼，隨即低下頭，仍來回抹著那滴水：&ldo;我也不清楚，不過官府不是已經放了他?他應該不是兇手。&rdo;

&ldo;他們兩個平常爭執多嗎?&rdo;

&ldo;多。經常爭執。&rdo;

&ldo;動過手嗎?&rdo;

&ldo;只有一次，為那個唱曲的池了了動過手，扭打了一陣。&rdo;

&ldo;聽說你和董謙很早就相識?&rdo;

&ldo;嗯，家父和董伯父都曾在江寧任職，我們是鄰居，自小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