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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不棄上馬向城裡行去，到了第二甜水巷，一打問，朱閣果然住在這裡，街北頭那個朱漆門樓的宅子就是。

趙不棄行到那門前，下了馬抬手叩門，一個男僕開了門。趙不棄想，蔡行如今是殿中監，查視執政，天子面前寵信直逼其祖蔡京、其父蔡攸，朱閣能沾靠到他，自然是眼別高低之人，不會隨便見人。便取出隨身攜帶的名牒，遞給那男僕：&ldo;太宗第六世孫、武略郎趙不棄有要事和朱閣先生面談。&rdo;

男僕接過名牒進去不久，一個華服男子迎了出來，五官俊美，但目光有些虛滑，先上下掃視了趙不棄一番，走到近前才含笑叉手道：&ldo;趙兄光臨鄙廬，不勝榮幸。&rdo;

趙不棄笑著還禮：&ldo;冒昧叨擾，還請朱兄見諒。&rdo;

朱閣將趙不棄請至正堂，命人奉茶，趙不棄坐下後四下打量，見這宅院雖不寬闊，卻陳設精貴，處處露富。

朱閣笑著問道：&ldo;不知趙兄所言要事是何事?&rdo;

趙不棄答道：&ldo;丁旦之妻，阿慈。&rdo;

&ldo;哦?&rdo;朱閣面色微變，有些詫異。

&ldo;朱兄相信那變身妖妄之事?&rdo;

&ldo;在下原也不信，但那天親眼目睹，不得不信。&rdo;

&ldo;我卻無論如何都不信‐‐&rdo;趙不棄笑道，&ldo;這事本來與我無關，但我曾聽一位高僧說，除一妄，便是積一善。所以想查清楚這件事，積一點小善。&rdo;

朱閣微微一笑：&ldo;趙兄胸懷可敬，不過那天阿慈走進佛堂時，連住持烏鷺禪師在內，我們幾個人親眼看見她跪下後沒多久，就倒在地上，等過去時，她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rdo;

&ldo;前前後後你們一直看著?&rdo;

&ldo;本來我和烏鷺禪師、丁旦在觀賞廊邊壁畫，賤內和阿慈在梅樹邊嬉鬧，直到阿慈進了佛堂倒下，才一齊回頭去看他們。&rdo;

&ldo;這麼說，這是真事?&rdo;

朱閣嘆了口氣：&ldo;雖說親眼目睹，其實眼下回想起來，仍覺得像是一場怪夢。&rdo;

&ldo;你和丁旦相識有多久了?&rdo;

&ldo;有七八年了，他，還有阿慈的前夫志歸，我們三人是縣學同學，情誼最深。可如今志歸出了家，丁旦又暴死於流配途中，唉……&rdo;

趙不棄看朱閣神情，雖然感慨之情不假，卻也不深。不由得笑了笑，問道：&ldo;依朱兄的意思，阿慈變身一事無須再查?&rdo;

&ldo;那件事發生後，我也放不下，懷疑是妖人作法，但查了十來天，卻毫無結果。&rdo;

&ldo;阿慈變身的那個醜女你也查問過了?&rdo;

&ldo;嗯。她也並非什麼妖怪，只是平常人家的女兒，自己也不清楚為何會忽然倒在爛柯寺里。&rdo;

&ldo;這麼說來，我也該放手了。&rdo;趙不棄假意道。

朱閣望著他，目光平靜無波。

第十一章 變身

靜虛則明，明則通;動直則公，公則溥。‐‐周敦頤趙不棄騎馬來到酸棗門外，向街口賣水飲的老婦打問到姓費的竹木匠人家。

兩間矮房，門口堆著些竹匾木凳之類的家常器具，一個老漢正在鋸一截木頭，一個老婦坐在矮凳上編竹筐。

趙不棄下馬問道：&ldo;老漢，你姓費?&rdo;

費老漢打量了一眼趙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