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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兩個死人

動而正，曰道;用而和，曰德。‐‐周敦頤

趙不尤回到家中，仍是何賽娘盤問過後，才給他開門。

他剛走進門，何賽娘小聲道：&ldo;姐夫小心點，我姐姐不高興了。&rdo;

&ldo;哦?&rdo;趙不尤向堂屋望去，見溫悅獨自坐在桌邊，果然似在生氣。成親幾年來，極少見她這樣。

他剛要問，卻見墨兒從廚房裡走出來，正拿著半個饅頭大口在嚼，看來是餓壞了。見到趙不尤，他忙兩口咽盡，迎過來道：&ldo;哥哥，中午到龍柳卦攤取香袋的人，是那個常日在龍柳樹邊李家茶坊替人寫信的欒回。他拿了香袋後，搭了一隻客船，乙哥也跟上船去了，我怕暴露身份，就沒有再跟著。那船是去江寧，已經開了，欒回這是要把香袋送到哪裡?難道是應天府?&rdo;

&ldo;乙哥應該信得過，等他回來就知道了。我查出來，古德信似乎和這案子也有關，寒食前和郎繁在十千腳店會面的是甘亮。&rdo;

&ldo;甘亮?對啊，我怎麼也沒想起來?甘亮左耳垂是有顆小痣。連古大哥都卷了進來，這梅船案究竟藏了些什麼?越來越深不可測了!&rdo;

趙不尤向屋裡走去，墨兒也壓低聲音說：&ldo;嫂嫂不高興了。&rdo;

趙不尤進了堂屋，溫悅沉著臉，望著牆角，並不看他，趙不尤笑著問道：&ldo;你這是怎麼了?&rdo;

溫悅仍不看他，半晌，才嘆了口氣道：&ldo;這個家越來越不像個家了。&rdo;

&ldo;哦?這話怎麼說?&rdo;

&ldo;一個一個，成天往外跑。男的不著家，倒也罷了，現在連女孩兒也學上了。&rdo;

&ldo;哦?是瓣兒?她怎麼了?又跑出去了?&rdo;

溫悅仍沉著臉，並不回答。

何賽娘走了進來，氣哼哼道：&ldo;那個唱曲的池鳥鳥上午來了，說啥姓東還是姓西的那人的爹昨晚被人殺了，兇手是池鳥鳥的什麼乾的濕的爹，叫什麼鼓瘋子，鼓瘋子自己都招認了，那個池鳥鳥偏不信，想求姐夫幫她查這案子。姐姐答應她等你回來給你說說，可是瓣兒妹子偏要立刻出去查，姐姐沒答應。池鳥鳥走了之後，姐姐去給琥兒穿衣裳，夏嫂在裡屋掃地，瓣兒在廚房裡叫我幫忙，說把那個水缸搬到另一邊，水缸里水滿的，她說我肯定搬不動，先舀出來兩桶再搬，我說哪裡要那麼麻煩，肯定搬得動，於是我就去搬那水缸，等搬好後，卻不見了瓣兒，出來一看，大門開著，她早溜走了。姐姐又說那水缸根本不用搬，我只好又搬回原來的地方了……&rdo;

雖然她說得不太清楚，但趙不尤還是大致明白了，忙笑著道：&ldo;讓你受累了。&rdo;

&ldo;這算啥?比這大的缸，我也搬得動。&rdo;何賽娘昂起頭，滿不在乎。

趙不尤又笑著對溫悅道：&ldo;現在是白天，瓣兒應該不會有事情，而且還有池姑娘陪著。回來我們再好好責罰她。&rdo;

&ldo;你捨得罰她?&rdo;溫悅仍冷著臉。

&ldo;怎麼捨不得?是我縱容了她，連我也一起罰。你說怎麼罰，就怎麼罰。請先喝口茶，消消氣。&rdo;趙不尤忙取過桌上茶瓶，斟了盞茶，雙手遞給溫悅。

溫悅忍不住笑了一下，忙收住，正色道：&ldo;這是正經事。你做什麼，我女人家管不到，但瓣兒一個女孩兒，再這麼縱容下去，成什麼樣子?&rdo;

&ldo;長嫂如母，從前是你管教她，往後仍是你管教，我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