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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了多少少男少女心中的悲情。曲子发展到抗婚,就有雷鸣般的激越,风暴般的呼号;继而乐曲突然从高峰跌落,转入低沉的慢板,那是万般无奈的倾诉和咏叹……现在,秀秀又听到这支久违的乐曲,希声似乎把心制成了琴,把脉制成了弦,用血谱写曲子,拉出的琴声如泣如诉,把她一颗柔柔的心揪紧了。
一会儿,秀秀便满腔热血沸腾,满脸梨花带雨了。
第二天夜深人静,吴希声又拉了《 梁祝 》。
第三天夜深人静,吴希声再拉了《 梁祝 》。
到了第四天夜深人静,《 梁祝 》第一个音符刚飞出吴希声斗室的窗户,驾着沉醉的春风飘到枫溪对岸,秀秀一听就疯了,躺也不是,坐也不是,把睡得又香又沉的小崽子在床上安顿好,利利索索地梳了头,整好衣,像个幽灵飘出院门,飘过咿呀吟唱的水车,飘过石板拱桥,悄没声息地闪进了知青楼。
“啊?你!……”
吴希声的琴声戛然而止。他看见秀秀站在一灯如豆的微光下,不由大吃一惊,按住怦怦剧跳的胸口。
秀秀伸手把桌上的油灯捻亮了些,好让希声看见真实的自己,以粉碎他梦境般的感觉。
吴希声就欣喜无比地欢叫着:“噢,秀,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秀秀的从天而降虽然是希声夜夜的期盼,可他还是喜出望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天天拉,夜夜拉,想把我拉死不成?”秀秀轻轻地说,是那种无限哀怨的声音。
希声的嘴唇轻颤不止:“秀,你叫我想死了!我只有拉琴,心里才能轻松一点点呀!”
秀秀不再吱声。此时此刻,语言已经无能为力也毫无意义。秀秀圈住希声的脖子,把他一下子扑倒在小床上,吻他,亲他,拧他,抠他,撕他,咬他,疯了似的,恨不能一口吞了他!直到秀秀感到满嘴含着一股咸涩的血腥味,看见希声脸颊上有几枚鲜红的月牙形的小齿痕,她才住了口。
吴希声不觉皮肉的剧痛,只有心中的狂喜,轻声地欢叫着:“秀,秀,你这是怎么了?”
秀秀咬牙切齿地盯着吴希声:“我恨你恨你恨死了你!”
希声知道这是他的罪有应得,再次把身子投入秀秀的怀抱。“秀,你如果能够解恨,你就咬吧,拧吧!你宰了我吃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呀!”
但是,秀秀却突然安静下来。她香气轻喘,双腿叉开,两手一摊,在床上摆了个“伟大”的“大”字;随后又双掌抚胸,在床上写了个极其动人的“人”字。希声开始体贴入微地轻抚亲吻,很快把秀秀的满腔怒火平息,把久蓄待发的欲火激活。两个渴望已久的年轻的躯体热烈地拥抱在一起。秀秀觉得,又经历一年磨难的吴希声,人是瘦了点,却一扫以往的萎靡不振,变得生猛而强劲。这是一次真正的灵与肉的搏击,相互缠绕着,撕扯着,索求着,直至大汗淋漓,精疲力竭,像两个刚刚跑完百米赛而快要休克的运动员,瘫在床上张大了嘴直喘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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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藤树相缠(5)
希声气平了些,冷不丁地问:“秀,你把我们的崽子放在哪里了?”
秀秀说:“睡了,他睡得可香呢!”
希声又问:“你怎么给他起个怪怪的小名──‘珠珠’?‘珠珠’?像个妹娃子的小名。”
“哪是叫‘珠珠’呀,是叫‘槠槠’,苦槠的槠。”
“槠槠?怎么叫个这样怪怪的小名?”
“还问我呢?前年秋天,你把我带进苦槠林里……我就有了这个小孽种!唉,我命苦,你命苦,小崽子更是命苦,又是在苦槠林里得来的苦果子,我就叫他做‘槠槠’……”秀秀说着说着伤心伤意地掉眼泪。
“都怪我!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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