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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推開門就看見她,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越過她進了屋。
紀蘭拿不準她的態度,心裡正琢磨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啊,到底看沒看順眼,就看見倆小的一前一後上來了。
高大的男人身上掛滿上門禮,肩上還背著女兒的電腦包和背包,懷裡還抱著泡沫冷藏箱……哪有財經雜誌上西裝革履充滿距離感和陌生感的高高在上。
和記憶中的孩子沒兩樣嘛,還是一樣的眉眼,見著她就笑。
聶余站姿如松,規規矩矩叫人:「蘭姨。」
紀蘭心頭下意識鬆快幾分,因為孩子的稱呼和態度,之前還擔心有距離感呢。連忙招呼:「來了啊,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重不重啊?趕緊進屋。」
聶余避開她要幫忙的舉動,笑道:「沒關係蘭姨,不重,我拿就好。」
「你這孩子,下次別帶這麼多東西了,又不是外人。」紀蘭側身讓他先進屋,幫他把肩上的電腦包和背包取下來,又扭頭瞪那旖,「瞧你懶的,自己的東西還讓聶余幫你拿。」
那旖倚在門上換拖鞋,聞言只是抬了抬下巴:「這才哪到哪兒,媽媽這就心疼上?」
紀蘭氣笑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貧?」
那旖:「以前不是沒機會麼。」
聶余原本還有幾分拘束,聽著她們母女倆鬥嘴倒是自在了許多。
若說熟悉,這世上也沒有比紀蘭更熟悉聶余的長輩,好歹也是小時候親手帶過的孩子,幾年不見的陌生感幾句話就說散了。
何況聶余有心表現,沒一會兒就哄得紀蘭連「鯽魚」這個小名都叫了出來。
沒有馬上開飯,進屋後坐在沙發上聊天,瞧著是想聊聊再吃。
紀蘭問了聶余這些年的經歷,聶余撿著好的說,不提辛苦只說成績,讓紀蘭好一通驕傲和心疼。
哪兒就這麼容易了,紀蘭覺得孩子不容易,可那些東西她也不懂,只能疊聲誇他能幹。
見他們聊得起勁兒,趙春花在旁邊瞧著不爽,插話道:「人家現在什麼身份啊,再叫小名就跌份兒了。」
老太太這破壞氣氛的能力十年如一日,大家登時就默了。
那旖把剝好的橘子塞到聶余手裡,聶余把橘子上的經絡處理乾淨,又塞回她手裡。
隨後,他看向紀蘭和老太太,認真道:「趙奶奶,蘭姨,在你們面前,沒有跌份兒的稱呼,你們叫我什麼我都高興。」
他看著坐在沙發扶手上低頭吃橘子的那旖,柔聲道:「我很感激你們能同意我今天上門叨擾,蘭姨還願意叫我的小名,甚至比被同意坐在這裡還讓我高興……我真的很高興。」他重複了好幾遍高興,像是被認可了幼年親近。
這個世上,除了那旖,就只剩下面前這兩位長輩還記得這個飽含了無數情感的暱稱了。
誰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情緒,趙春花甚至在此時想起了聶國興。
那旖也想起了聶叔叔,她記得聶叔叔最喜歡這個小名,她曾經無比羨慕被父親叫著「魚兒」的聶余,但在此時,她只剩心疼。
她沒了父親,但她的鯽魚卻是父母皆失。
小名,那本就是對親近之人才會有的稱呼。
感受到他內心的觸動,那旖垂著眼睫,掰了一瓣橘子,伸手遞到聶余唇角。
聶余側首,對她笑彎了眼,張嘴吃了。
紀蘭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兩個年輕人之間的舉動不過分,甚至說不出哪裡親密,但又處處親密。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看著聶余,聲音無比溫和:「原本知道你在崇華,蘭姨就應該叫你來家裡吃頓飯,可一直也沒找到機會,現在你和那那……」
聶余有些緊張,認真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