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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天上下起了濛濛細雨,視野里有些模糊,不時有雨滴落在眼帘上。宋曼覺得難受,掙脫了他的手去擦。徐徹卻仰頭望了望雨中的暮色:「不如抬頭看看。」
宋曼說:「沒您這麼有高雅的情趣。農村孩子,比不上您權貴家的公子哥兒。」
「這話說出來不心虛?我打小就在別人家過,隔著重洋,想回來一躺都不可能。那會兒,我每天傍晚就坐在門檻上望著天上,想一想,北京城的天是不是也這樣藍,有晚霞有薄雲,像火燒似的。」
宋曼回頭去看,忽然被他臉上的笑容刺痛了。她彆扭地轉回頭,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他們在路邊找了個蘭州拉麵麵館,各自叫了一碗牛肉麵。蘭州拉麵最普通的清湯牛肉麵,似乎全國各地都差不多,都是五六塊的樣子。宋曼忘了和老闆說不要加香菜,等碗端上來就傻眼了,對老闆說您怎麼不問問我要不要香菜啊。
老闆也是個直脾氣,說:「客人不要都自個兒說的呀,小姑娘,你不要要提前說啊。」
這也就是不給換了。
宋曼置氣地把筷子放下,勝者悶氣。
徐徹把她的碗往自己面前移了移,又和老闆要了個小碗,幫她把香菜一根一根挑出來:「香菜都是最後灑上去的,夾出來就沒味兒了。人家也是小本生意,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宋曼哼了一聲,拄著頭望著他給她挑香菜。
他專注的表情讓她想起小時候,父親是個馬大哈,自己很喜歡香菜,很多時候做菜都忘記她不喜歡吃香菜,隨手就放了。過後她置氣地把筷子一摔,撅著嘴巴不肯吃飯,他也是這樣一邊哄著她一邊幫她挑的。
他走得早,宋曼沒來得及告訴他,她現在可以賺很多錢了。她可以幫他轉好一點的醫院,天天人參燕窩養著也沒事兒了。
她有些出神地望著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最後忍不住笑了一下。
這不是童話,成年人的世界充滿了爾虞我詐,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為你付出。如果有這麼一個人,他願意無條件地遷就你,放低姿態,為你開心而高興,為你痛苦而感傷。
那麼,他是真的真的很在乎你。
「好了,吃吧。」徐徹花了半個多小時幫她挑完了,重新把碗推回她面前。
宋曼難得沒有和他唱反調,低頭乖巧地吃起來。
晚上去了附近的商場,兩人一人在路邊買了副超大號的墨鏡戴上,手牽著手,從一個專櫃逛到另一個專櫃。
宋曼買了三個名牌包和兩副墨鏡,還有幾雙鞋子,把他的卡都刷爆了,出去的時候還把袋子都扔給他,美名其曰「鍛鍊他的體力」。
徐徹說:「我這不是討了個老婆,是供了個祖宗。要是我不努力工作掙錢,還不被你給榨成人干?」
「老公賺錢,老婆花錢,天經地義。」她可沒一點不好意思。
徐徹只能苦笑,心裡卻是溫暖的。回去的時候都11點了,小鎮上也沒什麼行人。夏日這個點還有人納涼,秋冬季過了8點外面基本就是空巷。路很狹隘,宋曼卻硬要挽著徐徹的胳膊,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快拐進弄堂的時候,伸手忽然打來一束明亮的遠光,將二人照得無所遁形。
宋曼不由放開徐徹,抬手擋住視線,心裡咒罵。
遠光打了有秒才暗淡下去。
那是一輛卡宴,造型挺拉風的。駕駛座上的人這時候打開車門跨下來,揚手就甩上了車門。男人朝一隻手掛在褲袋裡,閒庭信步般緩緩走過來,廊檐下哪家的門店還亮著燈箱,將他的臉照得忽明忽暗的。這人衣服也穿得拉風,迷彩背心,外面套了件大翻領貂毛皮衣,大冬天的領口敞開著,也不嫌冷。
徐徹一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