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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将药碗搁上桌,然后打算出门,可当她回身欲走的时候,桌上的某样东西却吸引了她的汪意。
黑色的矩形木桌上,平铺着一条滚着丝边的白绢巾,绢巾质地极好,微微泛着晕亮,而巾角以七彩线精绣的“鸳鸯浴爱图”更是栩栩如生。
但令她一时移不开视线的,除了那雌雄爱鸟相依顾盼的图样外,还有那绣在巾上的成行诗句。
那是一首示爱诗,行文露骨,颜童每读一句,双颊便不自主地发红发烫。当她目光落在诗尾的女子闺名时,心头更是不受控制地紧缩。
呆望了半晌,颜童深吸了口气,打算不去理会这可以明显想象的情形。她稍微移开焦点,但接着入目的,更令她愕然。
绢巾旁搁着一只约莫三个指节宽的“白玉凤雕”,凤首偏右的造形,透露其为一对中的一只。
这是定情物吗?
颜童不禁想象,那另一只龙首左偏的玉雕,必定是在绢巾主人手中,而那绢巾的主人……
思及此,颜童居然抑制不住地难过起来,虽然裴颖风已有意中人的情况她在入庄前就已假设过无数次,可终究无济于事。
垂下眼睫,颜童下意识伸手探向桌上的东西。
“看来你对那些东西还挺感兴趣的。”
“喝!”
书斋内突然响起的说话声,着实让沉思中的颜童骇了好一大跳。她倏地转身面向声音的来源,裴颖风就站在房内的书架前。
“少……少爷!”他是什么时候进屋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定了下心神,颜童看见裴颖风手捧着帐本,这才恍然想起,书斋内有间专门用来储放帐本和重要文件的密室,除了老庄主裴天放以外,就只有裴颖风晓得进入的方法。
既然如此,那他该不会以为……
颜童不由得心慌,她神魂未定地说道:“……颜童不晓得少爷已经进入书斋,刚刚我只是……好奇。”
“好奇?”
“是。”颜童点点头。
裴颖风放下了帐本,跟着坐了下来。他觑了桌上那些管事刚才送来的东西一眼,旋即又盯住颜童。
“我看好奇的不是你,恐怕还另有其人吧。”他指的是他那病榻上的爹!瞧她方才一脸认真的样子,想必是巴不得将东西打包起来,好向她背后的主子领赏去。
“颜童……不明白少爷的意思。”颜童不解。他该不会是将她当成了偷儿,而“另有其人”指的是收赃的对头吧!
“你明不明白无所谓,只要那『该明白』的人清楚就行了。对了!你……找我有事?”
裴颖风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一面说,一面还拈起绢巾欣赏着,动作之余,更频频将绢巾往鼻前凑,陶然的神态彷佛正享受着绢巾的余香般。
见状,颜童不禁感到些许困窘,她压低了头,不自然地回道:“我……没事,只是帮少爷送药来,您若没其它吩咐,那颜童便不打扰了。”
这女子还真容易逗!小小动作居然也能让她脸红成这般。
顿时,裴颖风兴起了一股作弄她的欲望,他挑着唇邪笑。
“这么快便想退下?几天来我看你侍候别人倒比侍候自己的主子来我勤。厨房里的嬷嬷、丫头和庄里的杂役、家丁,他们身上的大病小痛你倒医得挺彻底,而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咳!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病死了可能还唤不来人家的一点注意。”毋须抬眼,裴颖风自然知道颜童是一脸愕然。
说罢,他更煞有其事地咳了两声,而颜童也果真一脸惊愕。
“少爷您这么说真是折煞颜童了,而且您的病……”
“而且什么?”他截断她。“我的风寒可是一点起色也没有,痊不痊愈得由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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