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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爸的葬禮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小左這個樣子是不太能去了。」晏昕替自己的母親打開車門,看著明顯哭過的老母親心裡也是不好受。
「小昕,你說說當年我是不是做錯了?」晏母顫著聲音,詢問著自己的女兒。
晏昕嘆了口氣,握著方向盤搖了搖頭。
「我覺得您並沒有做錯。站在您的立場上來看,誰又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怎麼會是錯的。」晏昕轉過頭來,輕輕說道,「只不過媽,我還是想說一句,從小到大您和父親管教我們就很嚴格,我不是說有什麼不好的,只不過有時候您所認為的幸福,放在小左身上並不是真的幸福。」
「一個是我的媽媽,一個是我的弟弟,我夾在中間,最不希望看你們變成現在這樣。您明白的,無論如何小左他都不會做出傷害您的事情,可終究總有一方會受到傷害,所以小左和牧之,聽了您的話,也是選擇自己傷害他們自己。」
「你也覺得我做的過了是不是?」晏母輕輕抹去了自己的眼角的一滴淚,「可是男人,和男人,怎麼能在一起,脊梁骨都要被別人戳斷了。」
晏昕扭過頭,發動了汽車,汽車引擎的聲音也遮蓋住她一直壓抑著的點點怨氣。
「您到底是怕小左的脊梁骨被戳斷了,還是別的什麼?媽,其實那天我一直就在門外,沒有走。我覺得您千不該,萬不該,跪在小左面前逼他順從你。哪有一個孩子敢看著自己的父母跪在自己面前呢?其實說實話,就算您不這樣做,小左也不會做讓您難過的事情。」
哀莫大於心死,晏昕曾經只是讀過,如今看到了晏淮左的樣子,才真正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小左是這樣,那牧之呢?小左尚且還有我們陪著他,可杜牧之又何其無辜?他們的愛是對等的,我每次去看小左都不敢去想牧之會是什麼樣子,我託了幾個共同的朋友打聽了很久也沒有他的消息。陳晨之前還抽空回了美國一趟,去了他們認識的黃石,可是沒有找到。再想打聽他的蹤跡就沒有消息了,只知道小左和牧之大概是從懷俄明來的,可是懷俄明州這麼大,上哪去找呢?」
「問小左他也肯定不會說,他是已經不會再說話了媽你明不明白,把自己封閉了。就算他會說話,他也一定不會告訴我們,因為他會覺得我們會再去傷害他愛的人。」
晏母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說實話,我也怨。小時候您和爸就管得嚴,這沒啥,可是每年的生日,小左的生日你們都會買來一個大大的最好的蛋糕。我知道家裡條件不是特別好,但是爸,媽,你們有沒有想過我也是你們的孩子,我總覺得每次我過生日,我考了一個好成績回來你們就不是特別開心。」
晏昕皺著眉頭,終於也開始直面著自己那酸酸長長的童年。
「小左也不快樂。都是朝著你們的規劃,按部就班地考上了一個好的大學。說起來也有點好,我什麼都是自由的,我考上設計院的那天,你和爸也就淡淡地說了一句知道了,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了頓飯。難道我就不能是你們的驕傲嗎?」
晏母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聽著這些女兒從未講起的話。
「我不是……」
卻直接被晏昕打斷。
「只是我自己怨我自己罷了。媽,我知道你和爸爸都愛我和小左,但有時候,你們的愛對我們來說就會變成一種負擔,能不能請你們站在我們的角度上,想想我們,我和小左不願意做傷害你們的事情,可這並不代表我們真的願意做一些違心的決定。」
「兩個相愛的人被硬生生拆散,分隔天涯而生死不知,這不就是世間的大悲哀之一麼?」
晏母呆呆地望著晏昕,良久,才有了氣息。頹然地倒在座位上,喃喃地說著,只要小左好過來,只要小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