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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懷疑兒子天生冷情,這輩子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誰想,見到他對陸微的態度竟判若兩人。
沈肇被陸微握著手,多年陰冷的內心終於得到了救贖,他才不會在乎親娘的態度,只回握住了陸微的手,拉著她就想離開,尋一處安靜的地方一訴衷腸。
可惜閣老夫人不肯給他這個機會,見喝止毫無用處,當即起身沖了過來,要扯開他倆交握的手——她剛剛當著楚夫人跟安夫人的面嘲笑過陸微大字不識一個,京里高門無人願意聘她,誰曾想緊跟著就被兒子打臉,兩人拉拉扯扯。
「你放開我兒!」她在極度的憤怒之下,下意識伸手去打,目標便是陸安之的閨女,可等巴掌結結實實落到臉上,才發現目標已經改變。
兒子一把將陸安之的閨女拉進自己懷中,小心翼翼護著,反而將自己的臉伸了過來,他英俊白皙的面容之上霎時顯出一個巴掌印,很快便腫了起來。
閣老夫人用盡平生所有力氣,沒想到反而打了自己兒子一巴掌,她頓時又驚又慌:「肇兒……娘不是有意的。」她伸手欲撫摸兒子的臉,卻被兒子冷漠的眼神擊退。
沈肇冷冷注視著她,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有意忽略我,重要嗎?總歸我在你那裡不重要,比不上你的長子次子,甚至連他們的兒孫都比不上,有意無意有什麼用?我不過是你用來討好這府里眾人的籌碼,用來穩固你在這府里地位,討好父親的工具,唯獨不是你應該心疼的兒子!」
閣老夫人被他這句話擊潰,忍不住後退兩步,康氏極有眼色的上前去扶住繼婆母,還想在中間攪渾水,可是接觸到沈肇冰冷仇視的眼神,仿佛她若是再攪和一句,他便要撕碎自己,頓時嚇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沈肇冷笑:「我其實早不在意你如何待我了,恨我也罷討厭我也罷,就算是拿我當討好父親,巴結這府里的工具,我都不在乎。你生我一場,我於你總歸算是有點用處,也算是還了你的生養之恩!」
閣老夫人忍不住哆嗦起來——他是什麼意思?
難道準備跟自己斷絕母子關係?
她色厲內荏,忍不住放軟了語調:「肇兒,娘是為了你好!這丫頭巧言令色,哄騙了你,你哪裡懂外面女人的伎倆,她們為了攀上高門,什麼下賤事情不做?她爹……她爹剛剛被罷官,攀上你就為了讓你父親替她父親起復!肇兒,你可別被她騙了!」
陸微從沈肇懷裡探出頭,悲哀的注視著閣老夫人,顯然她對於兒子實在了解太少,每一句話雖然都是發自內心的勸說,可於沈肇來說,卻唯有厭煩。
沈肇語聲極為平靜,可是平靜之下卻潛藏著多年的不滿與憤怒:「你為我好?你為我好,眼睜睜看著老二欺負我,還壓著我向他低頭?你為我好,眼睜睜看著我差點死在外面,卻哭你的老二在老家日子過得清苦?你為我好,卻想把我的救命恩人趕出去,上來就想打她!」
他緊緊攬著陸微,語聲漸至悲憤:「當年,我在華容縣被沈棟丟下,差點病死,燒得人事不知,被人當乞丐一樣當街推來搡去,拳打腳踢,我以為我再也回不到京城,再也見不到你們,萬幸遇上微兒,她小小年紀處境也難,卻還是執意要救我,不嫌棄我又髒又病,也不怕過了病氣,在華容縣照顧我數日,花光了身上的銀子,才算救了我一命!」
「若無微兒當年救我,為我治病,悉心照料,我早病死在華容縣了,哪有後來的母子重逢?」
「你知道她當時幾歲嗎?她六歲!她六歲的小丫頭,卻拿我當小孩子照料,那時候我就覺得,在這世上,微兒比我的親娘還要親!她做錯了什麼,頭一回上門做客,你給她難堪還不夠,還要動手打她?!你憑什麼對她動手?」
沈肇雙目赤紅,越說越激動:「我是你生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