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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担惊受怕,又怎会晚上不敢熄灯入睡;你若是不担心受怕,又怎么会做什么事都要跟在别的宫女身旁;你若是不担心受怕,又怎么会将每道菜都用银针试了以后才敢食用;你若是不担心受怕,那你现在手中拿着的是什么书?”慕容逸神色平静的将这些事情一一娓娓道来,末了,挑起细长的眉稍神色轻薄的端倪着她。
未央一时哑口无言,他说的都没错,这就是她最近生活的真实写照。可是,他居然了解的一清二楚,他这是往她身边安插了多少眼线啊?
她有些头痛的抚着额头,原想着,自己于他而言,已经没有半点关系。忽想到,她还是他的人证。这就容易解释了。
“所以,我之所以能够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是你一直派人暗中保护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慕容逸颔首,朝她赞许的点点头。
未央一脸视死如归的看着他,神色清明的望进他的眼底,“那你们什么时候开庭问审,我好先回去准备证词。”
“什么开庭问审?什么证词?”慕容逸疑惑的看着她。
“你不需要去跟皇上说你这次之所以昏迷这么久,是因为慕容澈派人刺杀你吗?而且,我就是最好的证人。”未央义正言辞的说道。
“你以为,我派人保护你,就是为了这个?你也太小瞧本王了。”他不怒不恼,而是自嘲的一笑,笑的很轻,身上的玉佩却也配合的跟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他那一笑,嘴角隐约有丝悲伤混淆着黯淡的嘲弄。
未央不知怎的,只觉那讽刺的笑意让她格外难受。自他醒来到现在,他们不过见了两次面,可她依然察觉出他的变化,以前的倾王爷,轻蔑的不可一世,现在却像渐渐地染了十丈红尘迷了心神,脆弱的不堪一击。以前是坚固的水晶,现在是玻璃,外表同样剔透婉然,内心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变了模样。
未央将视线从他精致妖娆到令人窒息的脸上移开,转而,不再去想他的变化,将注意力放在了他话中的意思里。他说,他派人保护她,并不是为了让她去做证人。
是她猜错了吗?可是,一环扣着一环,结局不应该都是这样的吗?
她将脑海里的事情一样一样的疏理了一遍,终究还是百思不得其解,“未央愚钝,肯请倾王明示。”
“皇室争斗,自古以来就没有停歇过,三皇弟心胸狭窄,我不一定要学他,更何况,他这次刺杀失败,以后对我,总归是要忌惮几分,若是告到父皇面前……”他声音慢慢低喃,声声都是真挚,“他若进了天牢,你也难逃一劫,虽然你当时伤了我,但,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你后来,不也救了我,也照顾了我这么久吗?”
她咬了咬唇,突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难道,全都是她的一厢情愿,是她的自以为是,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么,还有什么是值得怀疑的呢?
她嗤之一笑,究竟是这个社会太现实了,才让她将人心看的都很险恶,还是她自己非要用一颗将人心看的很险恶的心,才会感悟社会很现实?
忘了是哪位先人说的,每个人看一堆事物,往往只会在意自己想看的与喜欢看的东西。所以,从一开始知道他是在利用自己,就排斥他,伤害他,最后又被迫接近他,喜欢他,发现他又在利用她,如此循环,于是心灰意冷,此今,便下定决心远离他,再也不敢相信他的好,他再次呈现出来的东西便都带着怀疑的眼光觉得它必然是坏的。
原来,那种偏执的念头不知不觉间早已根深蒂固……
见她久久没有言语,慕容逸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趁未央还未抬起头便转过离去。等她抬眼望时,只看见一个艳红如莲的华美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