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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沈白聽完之後也是一臉呆滯,仿佛姬雍臉上突然開出了一朵喇叭花。
姬雍對他完全不似對沈鹿溪的耐心,直接問道:「你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沈白能意下如何?
一邊是沈家傾覆,最好的結果也是抄家入獄,一邊是嫁給姬雍,成為太子妃甚至未來的皇后,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都會做這個選擇題。
至於沈白一直擔心的繼承問題,他也很快有了決斷——按照慣例,皇后母族會榮封承恩一爵,也就是說,只要姬雍日後登基,沈鹿溪隨之登上後位,他就會被封為一等承恩公,雖說這個爵位並非世襲,但那畢竟是國公之位,想他老子打拼一輩子都沒掙上一個公爵呢!
至於其他的好處更是數不勝數,沈家會一躍成為勛貴,躋身一流世家之列,如今沈二娘瞧著也是幹才,雖說女子襲爵為官的少,但曾經也不是沒有先例,日後只要他悉心培養沈二娘,再為她正經選夫招贅,哪怕沒了這區區子爵爵位,沈家也不愁不興旺!
沈白之前百般不情願姬雍和自己閨女好,但如今遭逢大難,看的倒比以前更開了,他很快反應過來,叩拜道:「臣但憑殿下做主。」
姬雍慢悠悠地問:「聽說你在蜀中為阿茸招了個名喚徐圓月的家人?」
沈白額上冷汗一下子冒出來,又暗自納悶,姬雍為何只問徐圓月,不問另一位姓段的?難道他沒查出來?
他琢磨歸琢磨,卻不敢有分毫耽擱,忙叩首:「臣萬死。」他又急忙解釋:「臣當時是有些不當的想頭,不過想著阿茸尚且年幼,所以臣著意阻攔,並未讓阿茸和那人過多接觸。」
姬雍抬了抬眼皮:「趁早把人打發了。」
…………
朝明帝還在和馮太后商議姬雍的婚事——就連姬昭為了親弟的婚事,也特地趕回來勸說朝明帝,現在矛盾點完全被轉移了,已經從一開始的該如何處置沈家,變成了現在的該不該讓姬雍娶沈鹿溪為正妃。
朝明帝一臉頭疼地和他老娘解釋:「……並非兒臣棒打鴛鴦,只是六郎年紀輕輕的可知道個什麼?他本就沒有舅家支持,兒子本來想給他娶一得力妻子,日後娘家也靠得住,省的日後淨是扯後腿的。」
姬雍之前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他才一意逼著姬雍儘早留下太孫,以免有什麼不測,但如今姬雍身上的毒已經清乾淨了,身子也大安,他就有意為姬雍擇一高門貴女為妻,日後總有個助力,這也是他對兒子的補償心理。
馮太后這把年紀了思路清楚得很,半點沒給朝明帝繞進去,她冷笑了聲:「蘇家當年厲不厲害?你靠著了嗎?老三娶的吳家女也是高門顯貴,她可給老三有什麼助力?男子漢大丈夫,立世本就該靠自己,哪有靠岳家裙帶的?我問問你,你父皇在世的時候,也沒見他靠著我爹我爹,不是照樣打下了萬里江山?老六這些年既無母族也無岳家,難道他太子之位坐的就不穩了嗎?」
她略喘了口氣,語重心長地道:「你啊,就是太看重門第了,你當年娶蘇家女,也是為了穩固朝堂,但後來不還是鬧到夫妻反目,一場傷心的地步?娶妻娶賢,首先該看的是人品性情,最重要的是,毛雀珍愛那沈家姑娘,難道你忍心令他夙願落空,一輩子傷心?」
姬昭知道沈鹿溪是女子的事兒,初時也震驚了下,但想到六郎和沈鹿溪的相處模式,心下也釋然了,溫聲輕嘆:「有些話我做兒臣的不當說,但夫妻若是不睦……」他摩挲了一下輪椅扶手:「對兒女也並非好事。」
朝明帝想到自己和蘇皇后那剪不斷理還亂殺不得放不下的夫妻情分,又看了眼雙腿盡廢的姬昭,難免心頭髮堵:「大郎別這麼說。」
其實他之前對姬雍苛待,一是為了打磨姬雍性子,二也有些蘇皇后的緣故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