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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他只好乾巴巴地對剩下的一眾人道,「火銃的厲害你們以後就知道了。每個人都得給我好好練,不然上了戰場,有你們後悔的時候。」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又低糜了幾分。
卓鉞捧著碗,食不甘味地扒著飯,心裡琢磨著該怎麼跟手底下的將士們講才能讓這群榆木腦袋開了竅。然而腦子裡的亂麻還沒整理明白呢,他的鼻端卻驀地嗅到了一股隨風飄來的惡臭。
他本以為是誰的衣服沒洗或者鞋子沒刷。要知道,這可是一同生活著幾百上千個大男人的軍營,大家整日操練又沒什麼洗澡的機會,有點兒味道可太正常了。可卓鉞此時嗅到的味道,卻有別於汗臭,切隨著風向愈發濃郁,那簡直像是——
「糙!」張老黑一摔筷子大罵道,「誰他娘的把糞缸打翻在飯鍋里了!」
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悻悻地放下了筷子。他們聞到的正像是人的糞便放了好幾日沒有處理的作嘔味道。
此時有個小兵悄悄地道:「是旁邊十隊的小廁……他們本該每日清倒的,可就是放著不弄。我們今早還去說了他們兩句,接過他們說要是咱們受不了了就得幫他們倒了。」
每個營地外百米的地方都修有兩個大廁,可晚間閉營以後禁止隨意外出,將士們若想方便只能在自己帳子後面的小廁解決了,清晨再清倒至大廁。正所謂「自掃門前雪」,每個隊向來都只負責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從沒有說讓別人來清倒的道理。
卓鉞咒罵一聲,一腳踹翻飯碗站了起來,大步向十隊的方向走去。那邊也正在埋鍋造飯,隊長劉富裕正翹著二郎腿任手下的小兵給他端水擦汗,餘光一瞥見卓鉞氣勢洶洶地過來,頓時警惕地坐起了身:「幹什麼你!」
卓鉞一指他們帳子後面:「你們的小廁是不是沒清倒?」
劉富裕一愣,嗤笑了聲道:「你管我倒沒倒?自己的茅坑不夠蹲了,還管到我頭上來?」
「我看你是豬鼻子聞不見臭啊!」卓鉞罵道,「就這味兒,你怎麼受得了?趕緊找人去倒了,不然看我——」
「看你什麼?看你怎麼削我?」劉富裕一把推開給他擦汗的一個小兵,衝著卓鉞就懟了上來,陰惻惻地盯著他道,「了不起了啊卓隊長,和我平起平坐以後膽子越來越大了?來啊,打我啊,你看看這次還有沒有人護著你,還是會治你個 『無故鬥毆械鬥』的罪名……」
卓鉞咬緊了後槽牙。在他心裡,這姓劉的小人早被削成了百八十片了,可表面上他也只能惡狠狠地瞪著劉富裕,捏緊了拳頭。
小嘎關曦明等人此時也跟了過來,一聽劉富裕如此胡攪蠻纏,頓時都惱了起來。小嘎冷森森地道:「軍規里也規定了,每隊,每天,自己打掃自己的小廁。」
「是麼,我怎麼不知道?」劉富裕懶懶地往地上一坐,挑釁地看著他們,「那你們揭發我去啊。哨總,把總,還是參將?隨便你們去告發。」
這混帳癩子,是篤定了幾人不會因為區區如此一見小事就去找上級長官。軍隊行伍之中最忌諱背後捅刀子、打小報告的行為,若他們真越級向長官匯報了,無論孰是孰非,定會招來其他人的不齒和白眼。
「再說了……」劉富裕眯著他那雙險惡的三角眼,不懷好意地瞥過了卓鉞身後的小嘎和酈長行,「你確定那股子臭味是糞臭麼,再仔細聞聞,說不定是自己隊伍里那些雜種身上的蠻子馬臊味呢……」
一抹冷意瞬間划過小嘎的面孔,但還沒待他說什麼便聽「咣當」一聲巨響,劉富裕「噌」地一下叫罵著從地上躥了起來——竟是卓鉞一腳踹翻了火上正燒得滾沸的一鍋水,差一點兒就潑到了劉富裕身上。
「卓鉞!你包天的狗膽——」
「哎喲喂,真不好意思劉隊長。」卓鉞涼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