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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真的很同情您的父親。不過，集中治療室也不一定什麼都知道。&rdo;

&ldo;但像病人做沒做過手術這樣的事，應該知道的吧?&rdo;

&ldo;那，您請進。&rdo;

小護士打開了自動門，將我帶進了邊上的一個小房間。一會兒，她手裡拿著一個夾著一厚疊大號紙的夾紙寫字板走了進來。

&ldo;這是森內先生的icu記錄，所有的數據都在這裡。&rdo;

血壓、脈搏、體溫、呼吸等都在紙上用圖示標了出來，圖表下還手寫了幾個數字和文字。粗粗翻了幾頁，我發現其中有兩個小時的記錄是空白的。

&ldo;這是轉移到內科病房前一天的病情記錄。13時50分，進入手術室。15時45分，回到病房。期間，森內先生在手術室。&rdo;

&ldo;嗯，看來是做過手術了。&rdo;

&ldo;那就不清楚了。森內先生進手術室是肯定的，但做沒做手術，這個上面沒有記錄。&rdo;

&ldo;哪有進了手術室不做手術的?&rdo;

&ldo;不一定。進了手術室沒做手術也是常有的事。比如有的病人進了手術室後，病情突然發生變化，或者測量術前最後一次體溫時發現有發熱等。還有麻醉之後病人出現痙攣，或過敏反應，麻醉醫生也只能採取暫停措施，延期手術。特別是icu的病人，狀態尤其不穩定。&rdo;

&ldo;但如果是停止手術的話，應該馬上回病房，可當時的情況卻是在手術室停留了兩個小時。這應該是做了手術的吧?&rdo;

&ldo;能不能做手術，有時還可能會觀察一段時間。&rdo;

我一時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但當看到寫在病情記錄紙一端的數字時，我更是被驚得目瞪口呆。在身高一欄中，記下的數字竟然比父親實際身高多了5厘米。

&ldo;啊，這個身高數字好像不對啊，我父親可沒那麼高!&rdo;

小個子護士瞥了一眼我手裡的病情記錄紙，十分肯定地說：&ldo;這是人在平臥狀態下測出的身高。&rdo;

&ldo;怎麼?&rdo;

&ldo;也就是說是在睡眠狀態下測量的。當人平臥放鬆時椎間盤處於失重狀態，通常人的身高會增加3到5厘米。&rdo;

&ldo;有這種事?&rdo;

&ldo;是的。人的椎間盤有24個，一個增加2毫米，加起來就是48厘米。通常人不會在躺下時測量身高，所以對這個變化是不加注意的。退一步說，就算是身高弄錯了，那也不是一件什麼了不起的事，因為用藥量是根據體重來算的。&rdo;

體重一欄是空白的。

&ldo;但體重不是沒寫嗎?&rdo;

&ldo;那是因為您父親當時正睡著，沒法稱體重。&rdo;

&ldo;那如何決定用藥量呢?&rdo;

&ldo;根據身高來換算。&rdo;

&ldo;那身高不是也重要嘛。&rdo;

&ldo;不，一般外行的人可能不明白，在醫療現場，人的身高真的並不怎麼重要。比如糖尿病人，就光看腰圍多少，根本不量身高的。&rdo;

小護士心平氣和地解釋著，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難道在父親的治療上發生過重大事故，所以才會解釋起來處處自相矛盾?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是不可原諒的!父親一直處於失去意識、就是有話要說也無法開口的狀態，如果他是死於醫療事故，那我無論如何要弄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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