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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淚水凌凌,眼已經叫淚糊了,&ldo;崔望,崔望……我不過是太歡喜你了,我做盡所有、拼卻性命,也不過是為了讓你哪怕喜歡我那麼一點兒,我不願意叫旁人分去你……&rdo;
&ldo;……崔望,你信我……&rdo;鄭菀踮起腳尖,雙手攀住他脖子,將面孔往他臉上貼,繼而又用唇去觸碰他的唇角、臉頰,眼睛,&ldo;崔望,我慕你愛你敬你,不能沒有你……&rdo;
淚水打濕了崔望的前襟,他能感覺兩人相貼之處濕淋淋的。
她的淚不斷地滾落下來,沾濕了他的嘴角,他的臉頰,最後又鑽入他的衣襟里。她毫無章法地親他,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又絕望又恐懼,便像是獵人面前走入絕境的麋鹿,試圖用最後一點兒微末的東西打動他。
崔望推開她,心口處被她淚水浸濕的在發疼發燙,可他感覺前所未有的清醒。
&ldo;走。&rdo;
&ldo;不,&rdo;鄭菀搖頭,雙臂將他脖子環得更緊,她將臉埋入他的肩胛骨,執拗地道,&ldo;我不走。&rdo;
可突然,她死死抱住的人消失了。
在抬頭,便看見崔望站她一丈遠,&ldo;崔望!&rdo;
鄭菀下意識向前,誰知卻被一把劍抵住了,鄭菀是第一次這般清楚地瞧見崔望的劍,劍鴻若流光,極美,極亮,也極冷。
冷芒在她脖間吞吐不定,好似隨時要割斷她脆弱的脖子。
&ldo;再往前一步,殺。&rdo;
鄭菀不信,搖頭:
&ldo;崔望,你不捨得殺我。&rdo;
&ldo;你可以試試。&rdo;
&ldo;殺了我,你便會死的。&rdo;
鄭菀咬著唇兒,淚珠兒撲簌簌落。
劍鴻的光將房間照得纖毫畢現,也將她面上的哀淒與痛苦、絕望照得清清楚楚,崔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已是古井無波:
&ldo;你大可一試。&rdo;
鄭菀看著他的眼眸,他又變成初見時那般了。
她跪於安雎門前,大雪紛揚,他撐著竹墨傘經過,無意瞥來時她不過是一道螻蟻,他對螻蟻的好奇,僅限於幼年被她打過一頓板子。
可後來明明不一樣了。
雖然大多數時候依然面無表情,可她分明能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緩而又緩地化開,他漸漸有了溫度,像個人了。
偶爾也會對她笑。
可此時,他收回了對她的特殊,她便又成為匍匐在地的螻蟻了。
他眸光凜冽,若刀鋒刻骨,鄭菀清清楚楚地明白,崔望說的,是真的。
那個除了劍,對一切都毫不在乎的少年劍君回來了,他說殺她,便是真的要殺她,他甚至對他自己的性命也並無顧惜。
圖窮匕見之機已到。
鄭菀知道,再多的淚已於事無補,她將臉擦淨:
&ldo;崔望,你可還記不記得,你之前答應過我一個生辰條件?&rdo;
&ldo;記得。&rdo;
&ldo;你愽凌崔氏一諾千金,從無背諾之人,是也不是?&rdo;
&ldo;是。&rdo;
鄭菀朝前攤開手:
&ldo;那我要你手中的潤氺之精。&rdo;
&ldo;便是此物?&rdo;
崔望拂袖一探,憑空一抓,手中便已經出現了一隻白玉淨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