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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管給武當打足了氣,臨走時又單獨囑咐了我幾句,基本思想還是要繃緊神經,不能百密一疏。
晚上我們把武當叫到前鋪來,跟他一通瞎聊,提外面的這個那個,缸子居然跟武當攀上了親,一竿子打不著兩竿子扎瞎眼的轉軸親。缸子管武當叫「二哥」。我們也就順著叫。
二哥的情緒非常好,似乎已經忘了腳上掛著的累贅。這就是思想工作的力量。
要的就是這效果。
臉兒一親,缸子就放開問了:「二哥你這是咋回事?」
「不瞞你們說,我都有些嫌牙磣。」武當猛吸一口煙,繼續說:「我捅的是我嫂子一相好的。在當塊兒也是一惡霸,我算為民除害——我跟警察就這麼說的。」
阿英跟捧道:「二哥你整個就是一武二郎啊!」
「我大哥沒好多年了,稀里糊塗就病死了。我早就懷疑這裡有藏手。」武當越說越像武二郎了。
我說二哥你在外面幹啥的?
「做生意。」武當誠懇地回答。
「做啥生意啊?」我看他形象上好像跟生意人有些距離。
「也沒啥大買賣,就是騎車馱菜,轉村買賣。」
我好懸沒笑出來。武當卻陷進綿長的回憶里:「我不容易啊,我媽在我兩歲那會兒開始守寡,在村里總受欺負,那陣兒還是生產隊呢,一家子基本上沒吃過飽飯。我15歲就跟人上新疆開礦去了,伊犁昭蘇縣,阿克牙子牧場那片兒有個加曼台錳礦,那陣兒還沒有歸礦物局,就是私人的。」
「二哥你還見過大世面呢。」可能聽到武當熟練地說出一串陌生的像外國單詞似的地名,阿英顯得很崇拜。
武當自豪地說:「我在那裡放炮,幹得好啊,礦長待咱不薄,後來我娶了咱老家的媳婦,就把她也接過去。可她死活受不了那個地方,水土人情都不服,又趕上礦里出事故,我就帶著家回來了。回來快10年了。操的,不回來也沒這個事兒!」武當懊惱地把腳鐐抖出一個響來。
我發現武當很健談。
缸子說你這個事是怎麼犯的?
武當神采飛揚地講道:「我捅那個李大秋啊,在我們那就是一地痞,混橫不講理,踢寡婦門挖絕戶墳的壞事算做絕了,沒人敢惹。人家大法不犯,小錯不斷,派出所拿他也沒法兒,加上守家在地的,大殼帽也輕易不願招惹他。我嫂子也不爭氣,愣跟他扯上閒篇兒了。在咱農村這事兒寒磣呀,我老娘氣得差點癱了,我侄子也他媽沒血性,就知道跟我念叨,攛掇我管管他媽。我一小叔子,怎麼跟嫂子說那個事?你熬不住了走個道兒也沒人攔著呀,現在跟我媽那個時候不一樣了,爹死娘嫁人很正常嘛。」
正常,我們都說。
「前倆月吧,我跟李大秋在街里碰見了,我就警告他少往我嫂子那跑。那小子說是你嫂子犯騷勾搭我!我說再讓我看見,我就宰了你狗操的。他說還真看不透你!我們說嗆了,當時就動手了,那小子手黑,拿一板磚開我腦袋上了,現在還有一疤瘌呢。」
我們在武當的正確指引下,找到了他後腦勺上銅錢大的一個痕跡。
「從那天起,我就憋著勁呢。」武當恨恨地說。
「有仇不報非君子!」阿英首肯道。
「那天讓我逮著機會了!」武當解氣地說:「我侄子給我打電話說李大秋又上他們家去了,我說你甭管了!然後揣把剔骨刀就奔我嫂子家了。一看李大秋還有倆鄉親正跟我嫂子來麻將,我說李大秋你馬上給我滾蛋,李大秋比我壯,當時沒把我擱眼裡,連屁股也沒動,說你個手下敗將跟我牛逼哄哄幹什麼,我上去就把桌子給掀了。麻將嘩啦一散,李大秋上來就給我一眼兒炮,我躲開了,撲過去把他給按底下了。那兩個來牌的往起一拉我,操!李大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