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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要甜得能冲淡苦涩的咖啡,可以吗?”
英国绅士式的颔首致礼。“我的荣幸。先生呢?”
再动怒就显自己气度小了,他服输。“给我一杯热得能感受到温暖的咖啡。”
“那么,小姐一杯特调摩卡,先生一杯炭烧咖啡如何?”
两人点了头。
“要坐这?还是挑别的位置?我店里靠窗的两个角落,其实有百叶窗可以挡住刺眼的阳光,如果有需要——”
老板的话没说完,店里的两位客人已经移步坐在一个角落。
柏烈旭将百叶窗拉下,无意隔开阳光,只是不想象橱窗里的摆设供人观赏。
两人沉默对坐,不看彼此反而凝视自己这边的桌缘,专注得像发现上头镶了什么钻石,还是留有上古时代三叶虫爬行的轨迹。
直到咖啡送来,两人再度一起执杯啜饮。
她喝的是有焦糖香甜和细致奶泡,并且混合巧克力酱及醇醇咖啡香的摩卡。
他喝的是舌尖微苦、舌根处回甘转香,不加糖不加奶精却不涩的火山炭烧。
嘴里的香甜让她忍不住落下第一滴泪,接着一串串如断线的珍珠。
口中的甘醇让他觉得眼皮沉重,眨了眨,一滴透明液体落在手背。
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静静的咖啡店里流泄着Gary Burton的Gorgeous,轻轻地包围着一室静谧和咖啡香。
不相识的男女同坐一桌各自啜着自己的咖啡,各自流泪,冲淡心里的悲伤与难过。是巧遇也是缘份——他和她是同病相怜的天涯沦落人,也是失恋的难友,分享彼此相似的伤痛,无声舔拭自己的伤口。
等待伤痛过后擦去眼泪,彼此挥手告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回到自己的轨道重新运作——
没有交集,也不会重逢。
“所以你就目送那对奸夫淫妇踏着胜利的步伐离开,任他留你一个人像木鸡一样呆立在那里?”
“嗯。”梁雨萍有气无力地应声。
“什么都不说就挥挥衣袖作别西天的云彩?什么都不讨就轻易让位?”叶秋不可思议地看着同学,眼睛凸得像铜铃。
“要不然你认为我还能怎么办?”一个男人当着女朋友的面,肆无忌惮地搂抱另一个女人,还任那女人骂她这个领有女朋友身分的正宫,决裂的意味分明得像太鲁阁素有“一线天”之名的峭壁,各自耸立两边没有交集。
“就算当场打不赢,至少你可以在他们走了以后,冲进他办公室把档案柜里的文件撕个粉碎,把他桌上放着你的照片抽回烧毁,接着翻箱倒柜用口红在透明玻璃写下狼心狗肺、男人犯贱,公诸世人他是个恶形恶状的现代陈世美!”叶秋提议的时候脸色看起来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梁雨萍惊诧地看着手帕交。“你知不知道这些事足以构成很多罪?侵犯他人财产、毁损他人文书还有毁谤罪?”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念法律的?
“拜托,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想要知法守法像个理性的法律人?就算感情的事情能这样简单用法令明文规定,也不过是增加台湾的犯罪率,没有人信那一套,也不会有人乖乖按照法规走,要不然专一是爱情的基本原则,怎么时下愈来愈多人偷跑?”
“那么你是认为我应该去拿桶王水往他们身上倒,看他们化成尸水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你想,以后我会常常到女子监狱探望你。”她很有义气伸手拍上好友的肩膀。
梁雨萍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不爱了就是不爱,任凭再怎么拋弃自己的尊严也没有办法换回他的心,他的心已经不在我身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旧把戏只会让自己更难看,我……我不想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