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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他看會兒,他察覺到,偏過頭,疑惑看她。
時夏對著她笑了又笑,像個傻孩子。
就是覺得高興,有種時隔多年大仇得報的暢快。
真是,惡人自有天收。
其實她運氣一直都不差。
那時候但凡藥力大一點兒,或者她遲鈍一點兒,她連那通求救的電話都撥不出去,至於第二天是死是活,還是生不如死,單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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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薇是知道那件事的,是以懷著同樣的憤慨和報仇雪恨的痛快激昂地說著,「何止是活該,他這樣的人渣,早該千刀萬剮……不,先化學閹割,再剝皮抽筋,最後凌遲,一百零八片肉,一片一片削下來拿去餵狗,一隻狗餵一片,叫他變成屎也湊不齊一整坨。」
「……」
時夏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天哪,小聲點兒。太暴力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的。」
喬薇頭髮一甩,手往桌子上一放,身子前傾,眉一挑,氣勢頓時外放,「我還就跟你說,姐姐巴不得嫁不出去呢!誰也別來煩我。」
時夏一聽,就知道,「你爸媽又逼你去相親了?」
不說還好,一說喬薇就來氣,「越來越過分了,四十歲的大叔都要給我介紹,說什麼兒女雙全,家財萬貫,我不想生孩子,嫁過去就有一兒一女,享不盡的福,省時又省力。你聽聽,你聽聽,這像話嗎?」說到激動處,幾乎要掀桌子了。
她一貌美如花的優秀女青年,犯得著去給人當後媽嗎?
真懷疑自己是撿來的。
時夏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是不像話,這事怎麼能跟菜場買白菜似的,不能抱著撿便宜的心態啊!」感情這事兒,有時候撿了便宜反而是吃虧,誰說得准呢?
「對嘛,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有什麼不好,我不想身邊兒多個人,也不想生寶寶養小孩,我作為一個不婚主義者礙著誰了?非得讓我找個人搭夥過日子,與其這樣,我不如守著我爹媽來得好,還永遠不用擔心他們對我變心。」
「也不能這樣說。」
……
兩個女孩子說話,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江餘一直沉默著,偶爾抬頭看一眼時夏,她很瘦,但比起剛回來那會兒,似乎還胖了點兒,精神也還好,和喬薇說著話,說到有趣的事,抿著唇一直笑,眉眼彎起來,是圓潤的月牙形。
一點兒看不出來生病的樣子。
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看起來都很正常。
但他做醫生的,也知道,很多病,沒有明顯的症狀,反而更可怕。
就好像車禍病人,那些痛得滿地打滾的,往往病情不會太嚴重。
嚴重的是那些表面好好的,反而更需要警醒。
他記得上學那會兒,老師會反覆強調,「車禍病人,尤其要注意那些看起來什麼事兒都沒有的,前頭還精神奕奕地跟你說自己沒事,轉頭就斷氣的,多得是。」
時夏的病,到底會怎麼樣?
他心裡也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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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政爍和江餘一樣,都沒什麼話可講,兩個女孩子聊著小女生的話題,自然沒他可插嘴的地方,專心翻著肉,刷烤肉醬,撒椒鹽粒、胡椒粉……拿生菜卷了遞到時夏手邊。
時夏懶得拿,就著他的手往嘴裡咬,像小貓進食一樣,末了無意識地舔了下他的手指。
他只覺得被她舔過的地方,像是燒起了一簇火。
細細的酥麻樣的火焰,一直燒到心口去。
人是很貪婪的一種生物,但有時候又異常容易滿足。
這一刻,他覺得很滿足。
他笑了笑,捏著杯子喝了一口果汁,又問她,「要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