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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同學們，啊，這節課，啊，我們將對二元一次方程，啊，作一個系統的回顧啊……&rdo;王老師獨特的話語幽幽地從隨身聽里飄出來。

何成把音量調到合適的大小，然後把隨身聽放在床桌板上。

&ldo;自己先看，不懂的再問我。&rdo;

說完，他起身走到寫字桌旁，拉出靠椅坐上去，然後趴在桌子上睡起大覺。

孟小文愣了，她以為該有的補課場景是：他拿著筆，對照她的教材，耐心而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講解分析……

可是他……

他今天又是一身黑，後背還沾著一道白灰‐‐應該是在樓道牆壁蹭上的，他還不知道吧？好像他衣服的顏色不是白色就是黑色，從來沒有見過他穿別的顏色。哦，還有那條短褲是灰色的……

孟小文做賊心虛，趕緊把課本豎起來，像上課幹壞事的神態，臉一下子就紅了。

教材上的數字和符號從來一看就犯暈，但是今天的狀態格外不同。

&ldo;那麼，啊，這個二元，啊，該怎麼理解？啊……&rdo;

她第一次覺得王老師的聲音是如此親切，突然心情大好，開始認真學習起來。

不知是不是因為一個人在家久了太孤單，她現在每天都盼望正午十二點何成的到來。

雖然大多數時候他只是把隨身聽丟給她，然後趴在桌子上睡覺。但孟小文發現，有他的&ldo;教導&rdo;，數學並沒有想像中困難。

他也會給她講解習題，眼眸低垂，流暢的字跡如行雲流水；薄唇輕合，冷淡的聲音又如夏夜涼風。她只覺得心中某處被悄悄撥動著，酥酥麻麻，若再靠近一點，就要醉了。

她想要延長腳傷好的期限，可惜在一次半夜跑到儲藏室偷吃零食時，被伍季逮個正著。老老實實接受一通批評教育之後，她第二天就背起書包上學堂。

近半個月沒來，熟悉的人和事都是有點陌生的。

老師過分親切的問候，同桌過分熱情的微笑，就連總惹她炸毛的上官穎，也罕見地沒有&ldo;見面侃&rdo;。

每個人微妙的變化都令她感到一陣不適，直到何成抬頭看了她一眼，像是打開了她通往熟知世界的大門，忽而就不那麼拘束了。

&ldo;何成，早啊！&rdo;她笑嘻嘻地走到座位跟他打招呼。

&ldo;早。&rdo;他微微點頭，復低頭看書。

&ldo;小文，你半個月沒來，我半個月都沒敢上課打野。&rdo;同桌高玲玲神情哀怨。

&ldo;哈哈，那你在班上的知名度豈不是提高了？&rdo;

高玲玲捂嘴偷笑，湊近低聲道：&ldo;雖然我們這塊是老師的目光收集站，但是被點頻次最高的，是你後面那位。&rdo;

&ldo;哦？&rdo;孟小文眼角朝后座一瞟，&ldo;那多沒意思，他怎麼能代表平均水平？&rdo;

&ldo;恰恰相反。&rdo;高玲玲聲音更低，&ldo;說了你可能不信，老師提十個問題，他九個回答說不知道。&rdo;

&ldo;開玩笑吧？&rdo;孟小文一臉不信。

&ldo;當然，就跟那次默寫一樣，雖然他開始說不知道，但過一會兒又答上來了。所以老師們都知道他是上課不聽講，於是更喜歡點他起來回答問題。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一個秘密。&rdo;

孟小文來了興致：&ldo;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