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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眼神排斥而警覺,但到底沒再阻攔。護士進去餵完藥,出來不免埋怨了她幾句,她就委屈地要掉眼淚。
「大姐,你讓蔣醫生去忙,我和你保證,護士不會到你女兒面前亂講。」護士長過來幫忙,「我們先替你瞞著,等她恢復好了,你自己跟她說行嗎?」
「……」
「蔣醫生下午還有門診,你抓著他他怎麼給別人看病呀。」
張梅沒說話,慢慢鬆開了蔣攸寧的手。
。
於燕計劃在醫院待夠二十四小時,五點半就進了急診大廳。七點半,門診醫生上班,她在門診樓的呼吸內科待了四個小時。
前段時間的倒春寒來得又凶又猛,呼吸科的醫護人員也開啟了連軸轉模式。於燕看著顯示屏上不斷滾動更新的號碼,連座位也不敢占,只靠著過道欄杆,看著各年齡段的患者進進出出。
快到十二點,等待叫號的患者還坐了三排,於燕記下診室數量和就診人數,粗略估算,一個醫生大概要看40+,平均六分鐘一個,專家門診掛號費貴,給患者的時間也不寬裕,人均不過十分鐘。
醫生還沒休息,她卻可以先去吃飯。她的生物鐘長久以來是晚睡晚起,規律的只有中餐和晚餐。昨天一頓火鍋吃得她心滿意足,扛餓到現在,就只點了份清淡的雲吞麵。
按照計劃,下午和晚上她都要在住院樓度過。她本以為院方發布通報後會放鬆管理,誰知今天更嚴,她拿出院辦開的臨時證明進到七樓,去護士站打聽情況,可惜開局不順。
「又來了,人家裡出了事你們就這麼關心嗎?這裡也不是旅遊觀光點,至於一批又一批嘛。」
於燕被護士一通牢騷噴得尷尬不已,又見另一個護士過來:「說不通的,怎麼勸就是不簽字。」
「難怪戴教授和蔣醫生那麼累,跟他們講李曉玲什麼病,用什麼藥,第二天又忘了,她媽媽本來還好的,現在越來越像她爸爸了,脾氣急了喉嚨也響。」
「那等蔣醫生下門診吧,她聽他的話。」
「問題是太平間只催我們,又不會去催蔣醫生。」護士輕聲吐槽幾句,沒注意張梅不知何時跟了過來,「怎麼了,有事按護士鈴。」
張梅眼裡還有淚花,輕輕說了句什麼。
「水果刀?」護士立刻警覺:「這兒沒有。」
張梅提高音量,著急地說出一連串方言。
「你說普通話呀。」
「她問你有沒有水果刀,鞋墊和打火機。」於燕說。
「沒有,都沒有。」
張梅擺手,忽然啊一聲,坐到地上大哭,於燕過去扶她,護士們也走出來幫忙:「大姐!」
於燕扣住她不斷捶頭的手,從她囁嚅不清的語句中分辨出:「我要給國生削蘋果……五塊錢一斤他都捨不得買,不吃到怎麼上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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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攸寧六點下了門診,去食堂用完飯,回到住院部天已經黑了。
他今天有通宵班,零點過後可以睡覺,但病歷沒整理完,小劉讓他幫忙改的論文還沒看,如果今晚不出狀況,他努努力,應該能在明早交差。
他回到辦公室,工位上擺了杯奶茶。
「誰過生日?」
「護士給的。」同事說,「病人家屬送的吧。」
他不喝飲料,拿出去放回護士站,護士忙擺手:「別呀蔣醫生,被值班長看到要說的,這杯多出來給你,我們的早就喝完毀屍滅跡了。」
「那你們收家屬東西不會被說?」
「不是家屬,是記者。」
「記者?」他下意識擰眉,又聽她解釋,「上海來的,有院辦開的證明,她來這裡搜集資料,也是李曉玲媽媽老鄉,巧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