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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回到為房租而左支右絀的二十四歲,但想回到因一腔熱情而橫衝直撞的二十四歲。十年過去,她底氣變足,理應進行更多嘗試——離社會熱點越近,和不同職業人物接觸越多,她的所見所想,所思所感,才會更有層次,更鮮活有力。
帶上相機去醫院的路上,有電話打進。她本以為是陳越,一想他已經被自己拉黑,看了眼來顯,竟是童珊。
「燕姐,你在嵐城哪個酒店?我來幫你。」
奇怪了,這丫頭不是還在江西旅遊?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想工作了。」
「珊珊。」
「好吧……我和男朋友吵架了。」
於燕知道他男朋友是家鄉的公務員,人只在朋友圈的照片見過。前天他們倆還在油菜花田擁抱,這會兒怎麼就鬧開了。於燕想問個究竟,卻被她拒絕,只好先把酒店位置發過去。
。
蔣攸寧回出租屋睡了一上午,意識朦朧中,接到母親電話讓他回家吃飯,他說了句吃過了,翻身繼續睡,很快被鬧鐘吵醒。
師母給他的航班信息是一點半,打車到機場遇上晚點,等了半小時,見到一襲藍衣的戴秋嬈。
她雙眼紅腫,想是哭過多時,蔣攸寧接過她行李,聽見她問:「我爸怎麼樣了?」
「外傷還沒好,精神恢復了些。」
「打他的人被抓起來了嗎?要判刑嗎?」
「沒有。」蔣攸寧把經過簡單說了一遍,替她搬行李上車。戴秋嬈情緒不明,「那是不是就不能追究責任了?」
「還要追究什麼責任。」
「我爸被他打成重傷,難道不能……」
「你回家見到他再說吧。」
半路,戴秋嬈問他:「是我媽讓你來的吧。」
「嗯。」
「你要是不方便,可以拒絕。」
「正好休息。」
戴秋嬈有些過意不去:「抱歉啊。」
蔣攸寧一愣:「怎麼了你。」
「沒怎麼,就是覺得你也挺不容易的。那輛破摩托騎出來都叮噹響,打車來回一點都不划算。」
蔣攸寧笑了下:「行啊,出國幾年終於會說人話了。」
「我一直會說,是你不聽罷了。」她目視前方,「說真的,你對我爸媽沒必要言聽計從,他們老了,以後麻煩事會越來越多。」
「應該的。老師對我很好。」
「那我對你好嗎?你還要照顧我。」
「談不上照顧,出點力氣而已。」蔣攸寧翻著手機信息,「這次回來幾天?」
「我辭職了。」
「恭喜。」
「喂!你會不會說人話?」戴秋嬈打了他一下,「我現在是待業青年,不要落井下石。」
「好,我閉嘴。」蔣攸寧交代司機,「前面水果店停一下。」
「你幹嘛?」
蔣攸寧自出事後也是第一次來老師家,不能空手上門。
戴秋嬈反應過來:「你這樣,難怪我媽賊心不死一直纏著你。你再多來幾次,說不定她要硬逼著你當女婿了。」
「那不會,老師的眼光還是正常的。」
「聽你這意思是我爸看不上你?」
「不是,老師是知道我們倆不配。」
戴秋嬈終於笑出聲,這幾天她一想到父親遇襲就後怕得心驚肉跳,難得蔣攸寧這一路肯跟她搭腔,語氣輕鬆,她便知道父親該是沒什麼大礙了。
同窗十餘年,她熟悉這個老同學像熟悉自己的兄弟姐妹。她看著他一本正經的俊朗的臉,忽然問:「我們倆同歲,我這結婚又離婚,你怎麼一副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