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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可是……又怎能不被認出來呢？

她的琴藝，便就是他一手教的。

只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不是上將軍，是大晉朝的寧王殿下，十六歲便領兵征伐，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天下分崩離析，他自立於吳楚之地，卻被視為最大的叛逆。

江載初，卻早已不復當初了。

韓維桑慢慢站起來，對著那盆渾濁不堪的水整了整鬢髮，方才靠在椅子上。她收了收思緒，他此刻既沒殺自己，必然還要再多加折磨，這麼一想，反倒坦蕩下來，她閉上眼睛，直至倦極淺眠。

約是丑時，江載初從榻上起身，身邊的美人已經熟睡，一縷青絲披掛在紅錦被外，肩膀上的肌膚滑膩似雪，只留下些曖昧如紅蝶的痕跡。他側身，淡淡凝視了片刻，將錦被掖起至她頸下，方才走向門外。

侍從連忙替他披上了風氅，低聲道：&ldo;蜀地的急報到了。&rdo;

月色更明，只是因為初起，神色間還略帶慵懶。江載初腳步不急不緩，走向書房。

&ldo;她呢？&rdo;

侍從反應了片刻，才明白他指的是前半夜被帶回來的少女琴師。

&ldo;還在那裡，睡著了。&rdo;

&ldo;她還能睡得著。&rdo;江載初抿了淡淡一絲笑，&ldo;把她帶過來。&rdo;

書房內燃著數根粗蠟，亮如天明。

景雲風塵僕僕而來，一見江載初便單膝跪下，行禮道：&ldo;上將軍。&rdo;

他自小便是江載初的伴讀，自小便情誼深厚。江載初領兵平定邊疆，景雲便是副將。江載初用兵起事，他更是忠心相隨。江載初對他全不見外，伸手扶起，問道：&ldo;如何？&rdo;

&ldo;蜀丞相楊林如今已把持朝政，小蜀侯是他手中傀儡，是廢是立，全憑他一句話而已。據說這幾日，他便會對蜀侯動手……然後奏報北邊朝廷，求冊立自己為蜀侯。&rdo;

江載初手指輕輕在桌上敲擊，深夜之中，扣扣聲清脆明晰。

景雲看著他平靜如水的面色，忍不住問道：&ldo;大哥，你看北邊會答應冊封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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