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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夕陽落在帝台西邊的閣樓之上,那屋脊中間立著的寶頂就像一串冰糖葫蘆,將夕陽悄悄串上。
「醒會」儀式已經進行到了尾聲。
上萬個凡人最後只有二十多個年輕孩子被帝台收為義子義女,正道宗門以及魔修都各收了一些資質不錯的為弟子。
至於鬼修……沒有哪個大活人是願意修鬼道的,所以相較於人數眾多而熱鬧起來的元修、魔修,鬼修那邊頗為寂寥。
好在「醒會」之後是「誦春歌」,——帝台的春府有功法名為《青陽》,能助人穩固修為,提高精氣神的修養,若是悟性好的,說不準能突破瓶頸。
每一年,蒼天官都會在「醒會」之後吟誦《青陽》,不論是對元修、魔修還是鬼修都大有裨益。至於凡人,若是能受《青陽》的啟發,找到引氣入體的門道,也不免為一樁好事。
正因如此,鬼修才會參加跟他們沒多大關係的「醒會」儀式。
蒼天官盤坐於天心台上,朗聲吟誦:「燭於玉燭,飲於醴泉,暢於永風。春為青陽,夏為朱明,秋為白藏,冬為玄英……」
他的聲音溫和,讓人如沐春風的同時,又似有一股力量正源源不絕地湧入他們體內。
「這便是蒼天官的福澤!」初次見識的人心底為之震撼。
眾人紛紛盤腿席地而坐,靜心領悟《青陽》的玄妙之處。
蘇先歸見周圍的人都已經入定,想了想,起身在觀眾席上閒逛。
修士一旦入定便全身心沉浸在與天地五行合一的狀態,對外界的事情下意識地忽略了去。當然,若是受到威脅,他們還是會感知到的。
蘇先歸的閒逛並未給他們帶來什麼危機,所以沒人理會她的行為,——反正敢在蒼天官面前使卑劣的手段,必然沒有好下場。
她逛到了萬峰閣這邊,見裴明禮連入定都要坐在江以寧的身側,心裡的不爽情緒更強烈了。
她坐到江以寧身後去,對正在發呆的塵靈鳥青木道:「青木,過來。」
青木飛到她的手臂上,喊了句:「我是你爹。」
聲音比以往低了許多,想來它也是知曉不能打擾江以寧。
蘇先歸從乾坤袋裡拿出幾顆黑色的果子,問它:「你再說一遍?」
青木看看她,又看看果子,在她手臂上跳了幾下。它幾次想趁機吞了果子,但都沒有得逞,只能改口:「阿龜。」
蘇先歸輕彈了它的鳥喙一下,沒有跟它計較它口裡的到底是「龜」還是「歸」,將果子餵給了它吃。
「青木,江以寧為何要查子無洞之事?」蘇先歸問。
雖說她沒資格管江以寧的事,但私心地說,她無法不在意江以寧。
青木道:「萬鬼消失之後,龜兒子沾了子無洞的陰氣回萬峰閣,有異。」
「龜兒子……哦,歸崇敬那龜孫子吧!」蘇先歸撫著青木腦袋的羽毛。
蘇先歸的仇人遍地,但是多數是想將她除之而後快的,讓她記恨上的卻很少。這歸崇敬算一個。
他是萬峰閣代掌門顯達真君千屈榮的弟子,排行第七。當年蘇先歸追殺他跟陳貫仲時,被他給逃脫了。後來他那師父顯達真君將她打得重傷,她也才一直沒機會找他算帳。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會從青木的口中聽到他的消息。
「竟是因為那龜孫子才調查的子無洞?」蘇先歸一時不察,有不滿的情緒外露。
可惜江以寧的嘴巴太嚴實,她不想說的話,誰都撬不開。
「龜孫子。」青木複述道。
「不,他是我的龜孫子,那就是你的龜兒子,你該喊他龜兒子。」
「龜兒子!」
「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