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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年了,我這肚子還沒有動靜,也難怪祖母不高興了,」孫曉曉愁苦道,「前面生的兩個都是女兒,若再不生個男孩,我在這府里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陸臨禮拍著孫曉曉的肩安撫她:「你別擔心,御醫說了,我們年輕,身體又好,遲早還會有孩子的,況且祖母哪有不高興,你別誤會了。」
「希望是我自己敏感多疑吧,」孫曉曉說,「好在現在他們都在操心紅月的婚事,沒多少精力盯著我生兒子,否則我怕是難過得很。」
花台後的陸珩,不動聲色地皺起眉頭。
孫曉曉繼續道:「也不知道紅月到底怎麼想的,多少女孩子十五歲都嫁人了,偏生她不願意,還總是想著法子嚇跑媒人,她以為她使這點伎倆就不用嫁人了?天真!」
陸臨禮道:「聽說祖母和嬸嬸已經有了人選,紅月的婚事,應該很快就能定下來了。」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是她想不嫁人就不嫁人的,就算有十三叔護著,難道十三叔還能管她的婚事不成?」孫曉曉冷嗤道。
她就是意難平,一個撿來的,全家人都寵著,算怎麼回事,她雖是媳婦,但是好歹還給他們陸家生了兩個女兒,結果府里的人都更喜歡陸相時。
越說她心情越糟糕,賞月的興致也沒了,乾脆拉著陸臨禮回去睡覺。
陸相時手腳冰涼,長輩們已經有人選了?是誰?為何她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昨日她的那番話就沒有讓許若蘭有絲毫的動搖嗎?
無論如何,她終究還是要嫁人?!
待陸臨禮和孫曉曉走遠,陸珩緩緩站起身來,將陸相時拉起來,黑夜漫漫,陸相時凝著陸珩輪廓分明的五官,眸光晦澀。
「怎麼?不高興了?」陸珩輕聲問,他總是能第一時間感受到陸相時情緒的變化。
陸珩有點慌,他素來不懂如何安慰人,尤其不知該如何安慰一個小姑娘,他想著孫曉曉的話,問她:「你在擔心你娘會立刻給你定親?你不想嫁人?」
陸相時心情悶悶的,她順勢在花台旁邊坐下來,仰頭望著陸珩,卻沒有回答陸珩的話,反而問道:「十三叔,您為什麼不願意娶妻啊?」
為什麼?
陸珩心頭有種窒悶的難受,他想撫一撫陸相時的發頂,可是手伸到半空,又硬生生地縮回來,眼前的姑娘已經不是那個他想抱就能抱,想親就親的小肉糰子了,她已經及笄了,是大姑娘了,馬上就要說親了,要嫁人了。
自她搬入半月居起,他便不能再對她做任何親昵的舉動,做了便是逾矩,就像他不能再撫摸她的發頂,甚至不應該在夜深人靜的黑夜,單獨與她說話。
更不應該,去拉她的手腕。
「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陸珩壓下心尖的那股刺痛,凝視陸相時的目光越發溫柔,「只是不想娶一個自己未曾見過也不喜歡的人,不想去磨合,不想去適應。」
「你呢?為什麼?」他問。
「和您一樣,不想嫁給一個自己本不喜歡的人,更不想再嫁給他之後還要去適應他、習慣他,還要處理一堆亂七八糟的關係,更不想去和那些小妾們鬥法。」
「只是如此?」陸珩覺得,陸相時的這個理由根本不充足,她在敷衍自己。
然而,陸相時卻肯定道:「當然。」
當然不是,她默默地想,如果她一直長不大就好了,如果她長不大,她還是小小肉肉的一坨,可以任性地躺在他的懷裡睡覺,可以理所當然地使喚他:「十三,要舉高高。」
往昔一去不復返,再相見,只余客氣生疏。
夜風越發大了起來,已經子時了,其實他早該離開,只不過心頭的惡魔在作祟,讓他將離開的話不斷地往下壓,往下壓,可再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