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第2/3 页)

的人也要罵他們。他們一說話，不是剖白就是吵嘴，說好話就是統戰。葉鴻生更麻煩，他很早就是中共的一份子，但是很多人認為他是國民黨將領。

記者毛遂自薦道：&ldo;在香港朋友多嗎？想去哪裡看看，我可以做嚮導。&rdo;

葉鴻生笑笑，說：&ldo;沒什麼朋友。我認識的人很多去台灣了。&rdo;

記者眼睛一亮，重複道：&ldo;葉老，你對國民黨怎麼看？&rdo;

葉鴻生笑起來，說：&ldo;我父親就是國民黨，參加過武昌起義，受傷退伍的。你說我怎麼看？&rdo;

記者很想再問又不敢問，抓耳撓腮，又說：&ldo;你如何走上了不同的道路？&rdo;

葉鴻生說：&ldo;我選擇走更貼近人民的道路。我與他們又沒有個人矛盾。&rdo;

記者拐彎抹角地問：&ldo;你對曾經的上級、同僚，有什麼想法或看法嗎？關於他們的失敗。&rdo;

接到這個問題，葉鴻生沉默一會，神色變得柔和很多。

葉鴻生對他說：&ldo;除了孫先生之外，國軍裡面，我最尊重的人就是我的上司。我們只是信仰不同。&rdo;

記者對他的回答不滿，指出：&ldo;可你親自擊敗了他。&rdo;

葉鴻生苦笑著，回答道：&ldo;好吧。我擊敗了他，我辜負了曾經的兄弟，無論別人怎麼看。我走紅色道路，我相信共產主義。&rdo;

葉鴻生柔和了眼，又講：&ldo;我有對不起朋友的地方，但我心裡沒有壞意思。前一陣子，我看著窗外，還看到燕子回來了……&rdo;

記者怔怔地望著他，被他的風格所震撼，扶一下眼鏡。不管是中共還是國民黨，軍隊幹部很少有人是這種風格，太感性了一點。他不知道葉鴻生想到阮君烈自然柔和下來，遇到旁人未必這樣。

記者說：&ldo;這條道路……&rdo;

記者很想說：這條道路前景不妙的樣子，你為什麼不想著改？想往回走嗎？

他雖然沒講，但是問題呼之欲出。

葉鴻生笑起來，坦率回答道：&ldo;我們黨犯過嚴重錯誤，干擾了人民生活，對不起他們。由於黨內宗派主義對立情緒，錯判了很多同志。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不可能有群眾基礎，會堅持走新的道路。&rdo;

記者若有所思地走了，回去寫了一篇報導。

葉鴻生想想，應該給中央軍委匯報，以免引火燒身。

在這個敏感的時刻，此事還是引起黨內議論，一些人認為他措辭太軟，但是沒有原則性問題，另一些人認為，葉鴻生不該對重大問題表態，缺乏軍人的紀律性，尤其是不該&ldo;諂媚國民黨&rdo;。他們認為&ldo;你走紅色道路有什麼好對不起的？這是為了正義！國民黨犯下的過錯不少，有誰出來跟你認罪？&rdo;

葉鴻生回家後，也覺得自己有些出格。阮君烈肯定會注意到報導。葉鴻生說不出更硬的話來。葉鴻生誠心誠意寫檢查，自我批評，寫滿三張信紙，交給軍委。

軍委首長看過，叫大家&ldo;多看主流&rdo;、&ldo;多看實際行動&rdo;，息事寧人。

眾人議論兩天，國家大事需要矚目，小事很快就過去了。葉鴻生注意到，國民黨方面一如既往地聲討他，但是阮君烈沒有親自出面，也沒有開口。

葉鴻生站在樓下，看燕子銜泥，在房子周圍做窩。

金生設計的宅子已經蓋好，但是阮君烈沒有回去看過。寶鈴和寶鼎呆在大城市，孩子放假的時候才會回去住